妖族的记时方式采用七曜历,他们将一年分为日、月、金、木、水、火、土为名七个月份,而日期也以七曜轮转。这种计算方法与神州大为不同,如果不是身边有鹏圣与鲲吾,云雁根本闹不清,现在是轮到了几曜日月。
她在晴连山道中穿行了一个多月,才踏入妖族地域。在邱炯炯的本我浮世里,她就刻意记录过路径。加上出了通道后,不再有诸多妖兽拦路,所以前往祝融洞所花费的时间,比当时的邱炯炯要快许多。
对于身后一直跟随着的凌霄,她也渐渐习惯。这家伙一路上不曾出手半分相助,也未曾出手半分加害。虽然经常唧唧呱呱吵得有些烦人,但云雁也只能受着,无可奈何。
“妖族的风光果然与众不同啊!”此刻一行人走在晴连山脚,凌霄又开始了不甘寂寞的感概。他负手指点四周景致,显得兴高采烈,活像个本分的观光客,好奇而热情:“你们看,处处都有奇观!”
云雁在前方听得不耐,转头冷言讽刺:“你身为堂堂大长老,竟从未来过妖族?”
凌霄回答得很坦率:“去过帝释天域,但为了干某些勾当,一路匆匆而行,鬼鬼祟祟,哪里有现在的闲暇心情。”
“你在帝释天干过什么勾当?”鹏圣蹲在云雁肩头,一双小眼警惕地打量着他。
凌霄对他狡黠地眨眨眼睛,并不回答,只气得鹏圣鸟毛竖立。他身为妖族,虽然不喜欢人族,对于魔族却更讨厌。但他还是只小鸟,实力连云雁都不如,更别提对付凌霄。
一路上虽然经常与云雁嘀咕,但奈何不了这个跟屁虫半分,这使他颇觉憋气。他趴到云雁耳边,悄悄道:“我以迦楼罗皇族之血起誓,以后长大了,非弄死这个心月狐不可!”
云雁抱起胳膊,翻出白眼朝自己的刘海,重重吐出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现在不弄死你我,就该烧高香了。可千万别乱嚷嚷,惹恼了他。”
“云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
“你胆子大?那还说什么悄悄话发誓?直接扑上去咬他啊!”
“我……气死我啦!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滚?老跟着咱们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心月狐的想法……”云雁也觉得烦闷,正要和鹏圣再悄悄八卦凌霄,脚脖子突然被一物缠上,使她大吃一惊。因为在妖族地域,不便驾云,大家是以步行前进,此地奇兽怪植甚多,莫非被什么藤蔓缠住了?
她皱了下眉头,朝脚下看去,顿时冷汗直冒。只见抓住自己脚踝的,不是什么植物动物,而是一个人的手。那人全身裹在一袭黑衣里,血拖得满地都是,看起来受伤不轻。
没料到,在这靠近祝融洞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人族,而且他看起来受了袭击……云雁半跪下来,将黑衣人翻了个身,想要查看他伤势。却见那人巍颠颠扯下遮脸的斗篷,仰头笑了笑:“好久不见。”
“木越西!”云雁被唬得蹦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搞成这幅模样!”
木越西艰难地坐起,吐出口血:“自然是……咳咳咳!为了暗门任务……咳!”
云雁打量着他的伤痕,簇起眉头:“祝融洞?”
“是……”
“祝融洞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玩命?”云雁忧色不改。
原本以为那个火性圣物被邱炯炯拿走后,祝融洞里再无值得人族觊觎的东西……为了救助五百失联修士,来远牧谷的人可不少。如果还有什么珍宝在洞中,那么趁机穿过晴连山,想来此走一遭的,不会只有自己一人。
虽然自己只为转乾坤,但这些探宝修士,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不是天境剑修,看不见转乾坤。自己即使说出实话,恐怕会被判定为谎言,反而更让人忌惮。
木越西听她这么一问,果然警惕起来。他摸出几粒丹药服下,瘫在地上喘息片刻,道:“我要的东西,不能告诉你。”
“那你为何截住我。我不是乐剑师,无法给你任何帮助。”
“咳咳……我这次带的暗卫……全部折损在洞中……但任务还得继续,要不咱们结伴而行?”
云雁笑了起来:“你想和我组队?为什么!”
木越西严肃道:“因为闯洞的修士里,我只和你熟一些,你比较正义,对我来说较为安全。”
云雁嗤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么如果正义的我,和你的寻宝目标一致,又该怎么分配?”
木越西侧过脑袋,抬头望她:“如果我说此次任务不为寻宝,你可放心?”
虽然不想和这人同行,但其一:他知晓祝融洞里的情况,正好做下咨询。其二:自己关心的有些事,还需通过他解答。其三……云雁回头盯了眼凌霄。此魔族长老紧跟着自己,心中始终不安,木越西虽然不是自己的友人,但总归是神州修士。
有他在身边,比与魔族单独相处要好。说不定可以寻找机会,将他二人同时甩掉……云雁念及到此,转过头打量着木越西,道:“我初来乍到,组队也未尝不可。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请教木越西中使。”
木越西眼底闪过喜色,他挣扎盘膝坐起,开始运功调息:“云道友请讲,如果能回答的,我自然不隐瞒。”
“你可有个相熟的暗卫,名叫卢白芸?”
木越西微愣:“你怎么知晓……”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冷厉重重一哼:“是鹭过中使的情报?哼!居然对七杀门外之人泄露暗门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