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他终于没有能逃脱酆州的围猎,椒图呢!云雁惊惶之下,急急驱动神魂,散发念力靠近那巨龟。她手中无剑,只能努力扯着离珠锁链,声音有些发颤对赑屃询问:“椒图,椒图她现在何处!”
“我被俘获的一瞬,使用巨力将她远远抛出,又压制她到极小体型,魔族难以发觉……想来应是无碍。”那巨龟双眼里露出极温和的光芒,用爪子费力地拍拍云雁,扭着大头观察四周情形。
当看到其余悲哀的三兽,他苦笑一声摇摇头:“天意如此……我醒来后觉得覆盖上周身的气息无比熟稔,难以挣脱束缚。原来,他们竟是抽取了你三人的威能。”
“六哥!”
“老六!”
“六弟!”
三兽声音哽咽,各自捶爪顿首。自己的灵气威能被强行利用,将亲族捕获折磨,这是他们难以承受的愧疚与痛苦。赑屃一看就是个极好脾气的,他缓缓摇头,缓缓道:“不必如此哀伤,咱们九兽千万年不得一见,以如此方式团聚,也是个缘法。”
“六哥你总是乐天至极。”螭吻转身又开始以头抢地,哭的哗啦啦的:“被他们捉住后,会终日遭受各种刑法折磨,你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赑屃缓缓继续摇头,微笑:“你们被囚禁我一无所知,也没能救援。今日能与你们共赴劫难,我倒也安心。”
“小姑娘,你就是这一任的紫姬持剑,名叫云雁是吧。”巨大乌龟将目光温和投射过来,在云雁额头停留许久,微微点头:“椒图很担心你的安危,拉我出来的时候一直在唠叨。”
螭吻止住自尽动作,惊愕抬头:“不是紫霞度厄仙子吗?”
云雁大窘——以后强装逼格之类的,还是不要乱来乱说话比较好。
“我方才进入此地就看见了……二哥他……”赑屃突然平伸出四肢,极为痛苦地呼吸吐纳,紫檀色的背甲闪耀熠熠彩光,迷离辉煌。身边的三兽见他如此,各自发出惊呼,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阻止。
赑屃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淡淡仰头笑道:“你们想要阻拦我吞吐神丹,却被牢牢束缚毫无办法。如果某日酆州的人找出了法子,将此物强行摄走,你们也会毫无办法。”
睚眦抖动着华丽翎毛,圆睁金眼:“老六,我以神丹寄托在她身上,只是……”
“只为报她相救小妹之恩,恨酆州利用之事,不愿他们得逞……我了解你的性子。”赑屃吃力地吐出一团褐色雾体,朝云雁招招手,柔声道:“紫姬,你不用怕。这是我自天地初始,就以灵气所聚的精华神丹,今日……拜托……”
说着他前爪一挥,将雾气摄入云雁神魂,厚重温和之感直抵剑府。
“拜托你将此物保管,以免被酆州施法摄取利用。”大乌龟做完这个动作,已全身无力,软软伸出头与四肢瘫在圆盘上。但他语气依旧平静温和,甚至带出笑意。放佛他刚才给出的不是自己的性命精华,而是一片草叶,一朵小花。
他吃力地瞥了一眼睚眦,笑道:“我不过是步入二哥后尘。七剑与酆州不共戴天,剑修传统信守承诺到惜身殒命,天下皆知……再说……小妹与她感情深厚,我信她。”
“六哥!”螭吻呆呆地止住泪水,鱼唇一合沉默片刻,突然也使力祭出神丹,犹犹豫豫打入云雁剑府。他歪着脑袋看向被威能压制无法动弹,只能紧皱眉头承受的云雁,眼泪汩汩流出。
“你可……千万别死,我这神丹已修炼了不知多少万年。”大鲤鱼突然哇哇哭了起来:“该死的酆州魔族,呜呜呜!她还是个筑基啊!要是陨落了咱们可怎么办!”
云雁神魂遭受了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已经近销魂状态。她现在的感觉是自己被金气利刃剧烈刺击,又被山川厚土掩埋到无法呼吸,再被冷冽的潮水浇灌,几乎呛死。
混蛋啊!不由分说就将神丹灌进剑府,都不带商议的,有这么拜托人的吗!什么信守承诺到惜身殒命,有这么强行逼人承诺的吗!
神魂中迸流杂乱的异状终于渐渐安宁,云雁长呼出一口气,正想与这四只巨兽好好谈谈——一股茁壮清新的木灵气突然接踵而来,使刚平息下的痛楚迅速攀升。
她张口结舌,吐露不出半个字。只能在黑暗空间的几个圆盘之间,冲撞挣扎,想要释放这些浓郁到逆天的灵气带来的窒息感。囚牛伸出半边舌头,以黑蹄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观你同修了转乾坤生死门,又齐聚天地之境。我们的神丹虽不能助你修为进阶到一飞冲天。”
“但在剑府里,你可参照威能灵压,感悟天地鸿蒙初始时的五行源力……咳咳咳……对你不无好处。”
睚眦眨着眼接话道:“五行虽缺火,对你已大有进益。天地源力无所不融,但想要接触到这么精纯远古的,在世间你找不到第二家!哈哈哈!”
“所以你要拼命活下来,保护好咱们的神丹啊!”螭吻眼泪颗颗掉落,继续以头撞击圆盘。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赑屃无力的挥动爪子,抬起头歉意地望着努力挣扎的云雁,温和道:“紫姬,我四人因不甘被虏,也不愿神力被尽数利用……才出此下策,实在唐突。”
“呜呜呜……六哥说的没错。现在四兽聚汇,要是他们想法子抽取了神丹威力,我们九个都会被尽数囚禁。”螭吻唉声叹气,赞同着赑屃的话,像要说服自己安心。可是终因舍不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