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随着吱嘎一声爆响,从雾墙之后劈出两道钢鞭,尖刺森然直取云雁脖颈。这嚣张的声音一听就是苍隐,只是他身形高大黝黑,暴击之下气流涌动,身形恍然如暗影难以辨明。
“仙姑!你受伤了!哎呀!”苍隐一面疯狂朝云雁戳击,逼得她连连后退左右闪躲,一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是哪个混蛋把仙姑伤成这样的啊!啊啊啊!”
“我好欢喜!好爱这个混蛋啊!”他装作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充满着兴奋愉悦,手中武器不停招招直取云雁命门。雾墙后的梵天不破又踩了梵天不败一脚:“你叫他过来做什么!又多了人抢食!”
“他说了看见云雁就要通知。”梵天不败龇牙咧嘴抱起脚背直跳,声音压低:“要是不报告惹恼他,他父亲那里……”
魔俢们的话语丝丝传递入耳,云雁却没有仔细去听。自从苍隐一出现,她的注意力就尽数放在了这人身上。或许是这人性格暴虐无耻,使她恨意深种;又或许是当初没有能铲除他,留下了无限遗憾。
云雁只觉得全身细胞,瞬间凝聚起来,一种宛如动物看见猎物的奇妙兴奋之感,不停散发到情绪之间。她死死盯着那道雾墙后的身影,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
想要一举突入,将他彻底斩杀!
这种类似妄孽的血脉贲张,bō_bō刺入神魂,卷起无声咆哮。她几乎没有通过脑子,本能地将转乾坤压缩的真气,渐渐开始抽离。周身紫气越来越盛,云雁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南宫雅尔人在空中,却一直关注地面。见她突然姿态走向蜷缩形,剑气大增,禁不住玉颜变色高声呼唤:“云雁!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
……谁在问……
云雁已渐渐听不到周围的动响,感觉不到自己手中的剑锋指向——她突然将收紧的身体展开,像小鹰突然张开翅膀朝悬崖扑落。止水呼啸出滚滚风声,化出剑影朝前平行依次散出!
这细微的动作只有云雁本人才能体会,在外人眼里,这招声势浩大的御风行,就是一道迅捷如风的粗大闪光。是在黑夜里,由人的一只手抹出的刺眼雷电。
“喀喀喀!”
钢鞭尖刺断裂,骨骼脆响的声音随着电光接触,清脆地炸裂在四周。靠近苍隐的低阶魔俢,尽数被轰得血肉模糊,朝外飞出再无半点生气。雾阵内的大宝眼底闪过浓重惊惶:“这是什么!”
“她没能破掉咱们的三才阵,却能伤到阵形内的人!”二宝面色大变,与其余两人急急出手,凝聚魔气将阵形更为巩固。
大宝透过雾墙目光绞住云雁,咬牙恨声道:“此人太过古怪,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三才阵走乾、兑位,斗建日缠精芒出击!”
“好!”
随着几声低喝,三人撤掌回神,迎风魔化,全身覆盖黑色鳞片,头部簌簌生长出各类犄角。有在太阳穴处两道朝内盘桓的,有独立生出到鼻端,也有锋利指天,像一个倒写的“八”字。
这三宝原来是同属南方彤雀的鬼金羊、柳土獐与星日马。这三个部族战力不算强大,但在布阵攻击上都各有千秋。因为实力不足经常沦为失败者后,三部族进行了联盟,在战斗时相互守望,共同进退。
身为皇族贵胄的三宝,自幼一起长大修行。强健的血脉能力加长期的配合,使他们的三才阵力量非凡,在新一代的魔俢中颇有声望。但是,今日却遇见了这么个奇怪的剑修,不破阵却能从中伤人。
三宝惊异惶恐之下,不得不削弱防御力,将三才阵转向急攻之势。一个个铁人身影,从三才阵里全身旋转着出现。它们像弹簧似地左右摇摆,从口中射出尖锐短仞,像吐西瓜籽般飕飕冲云雁冲来。
在云雁一击之下,苍隐握着钢鞭的两只手臂齐齐断裂,身体也被削开个大裂口,上下断成两截只留一丝连接。他剧痛之下惨呼愤怒,冲三宝高声吼叫:“你们不是经常吹嘘三才阵的防御神通吗?怎么会这样!狗屁的防御,和张破纸有什么区别!”
“苍隐殿下,请息怒!”梵天不败皱起眉头将他扶起,掏出灵药想要为他包扎,却被他大头一撞摔倒在地。
苍隐低头看着自己只留一根脊椎支撑的腰部,哇哇直叫:“滚开!都滚开!老子最喜欢的一具契约肉身给毁了!”
“再也找不到这么合意的了!呜呜呜!”他两腿踢腾了一下,咔嚓声从膝盖处小腿齐裂,更加嚎得悲惨。但剑伤依然在扩散,最后闷响一声后,黝黑的高大身躯像朽木一样轰然倒塌。
苍隐的神魂从碎肉中急速飞起,挥舞着八只巨腿虚影嚎啕大哭,咒骂不休。不仅骂云雁,三宝与梵天不败夫妇也尽数被问候了家人。众魔俢因惧怕他父亲之威,不敢出声反抗,只能黑着脸杵在原地默默承受。
而云雁却站在雾墙外,忍不住大笑出声,心中对此人的郁愤稍稍得到了平息——可惜只能又一次毁掉他的肉身,无法抹灭神魂。苍隐的神魂契约大法,背后有高阶魔俢的全力支持,实在棘手。
笑了几声后,云雁的心情又沉重下来:不能彻底消灭此人,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但要彻底铲除他,必须将他的契约者统统斩杀。可是天下之大,要找寻这些契约者谈何容易。
“云雁,阵形防御力减弱,现在试试突入!”南宫雅尔在高空将金弓拉满,凝聚成赤红一道烈焰,把铁人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