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囚牢里安宁沉静,只有细小的“叮叮”挖掘声不断传来。云雁盘膝而坐,身上银链与她紫色长发,辉映出淡柔的光芒。对面四根洁白廊柱环绕的水池荧蓝环绕,凝神静听之下,隐约有气泡破裂之声传出。
来了吗?
云雁将转乾坤急速收敛,磅礴灵压尽数归于丹田。她睁开眼仰头望向穹顶星点,那里金光正纵横交互出波浪形貌。少顷,波浪型光芒道道涌动,粼粼投落到水池上空。
一条庞大的六须鲶随着纹路荡漾,抽身人立而起腾水翻出,扬起白浪滔滔。它张开阔口嘶嘶叫嚷:“我来啦!今天不把你揍趴下,老夫就不姓鲲!”
云雁斗志昂扬,手中紫剑刺在地面拖出淡淡白痕,面朝它微微一笑:“如果我把你伤到,你就分块肉给我煮鱼汤可好?”
鲲吾怒气勃发,跳起到空中急速扭曲着身子,三叉戟尾闪耀寒光,朝她直刺猛戳:“这么久以来,你哪次能伤到我?自不量力说大话!”
“我近日感觉连绵宏大的真气冲关天目,怕是要筑基了。”云雁心情很好,拖着锁链也跃到空中与它对视:“得谢谢你一直帮我磨剑。”
“筑基而已,别得瑟。”鲲吾摇晃着脑袋肥大鱼鳍当空拍下:“万米登山路,你不过刚到山脚。”
“哼。”云雁冷哼一声,脸上却喜色难消:“但也总算被我爬上来了,从今以后更努力的爬,不信上不去山峰。”
鲲吾的拍击被她分影五道躲避开来,也不见颓废,反而越来越精神。它迅速扭成巨大曲线,在空气里荡出波纹,朝云雁撒网状扣了过来:“看我这招天罗地网!看我……你的眼睛在朝哪里看?”
“老夫虽然祭出合围之势,但劲力全在中心!你胆子那么小不敢突入我中阵只攻四方,费力不讨好!”
云雁一怔,手中紫剑化为数道平刺而出,带出丈许高的火墙朝鱼身迎上。鲲吾在空中翻了个漩,猛力摇晃胡须,重重发话:“南火克西金,原本是没错。但这天下人都懂得的道理,又怎么能用作奇袭?你这样的攻击太墨守陈规,无法攻其不备。”
云雁聚力扬腕,肘屈微提以气沉肩,将火墙走上炸出巨大星点,罩上鲲吾的天罗地网。她若有所思手中攻势不减,仰头询问大鱼:“你临空高击,我以这招掠火燎原,点剑成洗势应对,可有破绽?”
鲲吾在半空摇鳍摆尾避开她剑势,话语微滞:“老夫不是剑修,对这类剑道招式并不熟悉,胡乱教坏了你可就惨了。”
“也是。”云雁长叹一声瞥到手中华丽长剑上:“凛紫化为这副模样,现在进剑府也寻不到他人影了。我在此地胡打乱撞,无人引导……修为尚可进阶,剑招修行却落后许多。”
“你朝哪里看!”鲲吾见她呆了下来,怒火冲天:“现在是全力作战之时,生死攸关!你却在那里像个怨妇般分心叹气!”
“你还真会宰了我不成。”
“嘶嘶!休要猖狂,这一招老夫要出全力了!”
“每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哈哈,这一招我也要出全力!”
“呯!”
“你的全力不过如此,告诉你我刚才骗了你,这不过是老夫十分之一的力量!”
“轰!”
“我也骗了你,这不过是我二十分之一的力量!”
“嘶嘶!这是老夫百分之一的力量!”
“哼!这是我千分之一的力量!”
“你现在吹牛不打草稿了!看我的三叉神戟!”
“天境·浩泽!”
“你用水法攻击我,真是蠢到家了……老夫是条鱼最喜欢水……混蛋!居然锋内藏金!”
“攻其不备,哈哈哈!”
“休要得意……”
乒乒乓乓打了许久,穹顶的天刑阵慢慢收敛了光芒,鲲吾“噗”地与云雁一齐落下地面,张开阔口瞪着她:“你若要筑基,诛邪剑阵启动了该如何破?”
云雁取出绸帕轻拭紫剑,毫不在乎地靠向石壁:“你替我护法。”
“老夫是堕戒狱的天刑守护者,怎么可以为你护法?”
“你当真不愿意吗?”云雁沉下脸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鲲吾晃晃尾巴,眼中精光闪烁:“我帮你护法了后,就不再是守护者,而是共犯。”
“所以……”它回头望向执着挖洞的椒图,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有朝一日你越狱而出,得将我带走。”
“行。”云雁回答爽快,心里却暗暗叹息。椒图不得不遏制力量挖洞,以这个速度,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好在修士仙途漫长,倒也能熬着等待。
她不知道在此地,已渡过了多久时日。
凛紫当日从剑府里出来,化为无法交流的长剑陪她战斗。虽然不是本体力量大减,但他身为仙剑,对诛邪剑阵有一定震慑作用。所以每隔段时间都要搏命死抗,但终究平安活到了现在。
云雁用凛紫在石壁刻下一横,组成“正”字的部位。
那里已经有无数个“正”字。
每当属于鲲吾的召唤天刑启动后,她就留下一个这样的记号。因为正好是这须健居囚牢里,刑**回一周的时间。在鲲吾被召唤出后,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启动刑劫,是最安全的日子。但在这漫长过往中,也有过不规律的突袭发生,无法得知原因。
她从身旁的小块土地中,扯起枚灵果塞入口中。从九龙台里得到的息壤源力,本是天地间难得的土质。用地境得以催生后,这些灵植让自己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