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耳边响起了人们此起彼伏的惨叫,还有兵刃急急的交接之声。血花飞溅中,肉身被摧毁后,惊恐的魂魄们接连二三地弹射到空中,朝四面八方逃逸。
而云雁维持着握剑不动的姿态,垂首微微阖上了双眸。
再度睁开眼睛时,她已下定了某种决心,八荒六合卷起五行源力,气焰滔天地朝君莫愁率领的魔族摄去。
“啊!”这下轮到魔族那边发出惨叫了,一个高大身材的中年男子,浑身着火滚落在地,一边忙不迭地运出法术浇熄自己,他一边气急败坏大叫:“少主!承影她居然出手了!”
紫光浩荡下,魔族阵营的黑雾被尽数驱散,显露出君莫愁横放号钟在膝,悬空而坐的身影。他与怜生水酷似的清丽面容,已被愠怒扭曲了五官,惨白无色。
“姐姐,你很好。”君莫愁弹指拨动号钟琴弦,青光化为盘旋飞舞的青鸟,朝云雁面门急速摄来:“我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居然下令杀掉这些害你的剑修,给你解围。”
那高大男子抬起被烧得焦黑的脸,正是从前在水月宫里遇见过的,法师卫队长席空。他抹了把额上的血迹,指向云雁咬牙切齿:“这人明知道少主在帮她,却突然出手攻击咱们,她十分厉害,若与其他剑修联手起来……”
“你们怎么样,还能动吗?”云雁对魔修们的咆哮充耳不闻,只在剑阵里侧身,对气喘吁吁的凌秋荷道:“如果还有力气的话,我护着你们撤退,但记得,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凌家修士在魔族的攻击力,早已乱了手脚。原本以为对面的攻击会是云雁,没有想到这些酆州的家伙,竟然看也没有看云雁一眼,奋力直扑自己而来。
在毫无准备,加上实力差距之下。除了凌雨豪和凌秋荷,还有几名元婴以上的修士安好外,不少人已身受重伤。还有些当场暴毙,被凶神恶煞的魔武士撕碎吞食,现场惨烈不堪。
见云雁在沉默后突然相助,逼退了魔族,原本就令天任峰众大为惊讶。听她还要出手断后,让自己等人逃离,凌家人更是傻眼。过了好一会儿,凌秋荷才结结巴巴问道:“为什么……要出手?”
“你方才不也说过。”云雁又一次垂首阖上眼眸:“毕竟是神州的剑修,无法眼睁睁地卖给魔族。”
“滚吧。”她将巨大的止水主剑,横在魔族与天任峰众人之间:“趁我还没有改主意。”
紫气好像一条闪烁星光的小溪,照耀着每一张脸孔,凌秋荷的表情迅速变幻着,终于不再言语,携着还幸存的剑修们,匆匆撤离进入密林。
“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凌雨豪走在最后,突然停下对云雁咬牙道:“走着瞧。”
“哈哈哈!”君莫愁目送他拂袖而去的身影,遥遥大笑:“姐姐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不惜伤害我,也要救下的人?”
“我为何要伤害你,你再清楚不过。”云雁凉凉回答。
“上次抢走了你心爱的手镯,对不起嘛。”那男子眯起眼:“最多以后瞅见好看的,我赔一个给你好了。”
云雁摇头:“阿月,不要这么疲懒油滑,你明知我不喜欢。”
君莫愁哼了一声,扳下脸:“我念及昔日之情,见有人害你便出手相助。你却翻脸无情,击杀我的法师卫队,当真好没道理。”
“给我。”云雁朝前走近两步,伸出手掌摊开。
君莫愁诧异道:“那个手镯吗?可不在我这里了。”
“我说的是,刚才你用炼魄幡,收起来的那些剑修魂魄。”云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给。”那男子懒洋洋地笑着:“姐姐你明明知道,我又回到酆州了。”
他的眼底浮现幽暗:“那时候被你摧毁的魔道根基,我需要从新塑造。说来可笑,我大概是苍龙城里,唯一拥有剑道根基的人,不知每天有多少关于我的笑话,在四处流传。”
“少宫主,谁敢胡言乱语,我们就逮住杀了。”席空用手掌抹向自己的脖子,咬牙瞪目大献殷勤。
“这就是为何我要攻击你。”云雁默了片刻:“即使……你方才或许有相助之意。”
“哎呀承影大人!”法师卫队里走出来一个千娇百媚的房日兔少女,对云雁抛来个媚眼,又靠到君莫愁怀里:“咱们少主对你有情有义,你为何要这样伤他的心呢?”
“交出炼魄幡,然后滚。”云雁逼近君莫愁,无视他身边的所有人,一字一句道:“这一次我依然不杀你。”
“这一次……”君莫愁低头:“也就是说,姐姐迟早会想要了我的命,对吧。”
云雁伸出的手掌,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我明白了。”那男子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都清晰地能看见,对方竭力压制住的迷茫和悲伤。
阿月……他会有一点点对往日的留恋吗?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对他而言的确拘束难熬。可是在他心底,会不会有一点点,觉得那段记忆美好过。
不知为何,云雁的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念头,心中气血涌动,话语也温柔起来:“你手上还没有沾染太多罪孽。”
“如果可能……能再回来吗?”说出此话时,她完全察觉不到,声音在剧烈颤抖着。
“少主,她在说些什么呀?”君莫愁怀里的美少女,歪着脑袋仰视那男子:“你会跟她走吗?她可是神州的紫姬!”
君莫愁抬手捏捏她的脸颊,目光却牢牢停留在云雁的眼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