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感觉?
凝固的、冰寒的,强大的封印力……使身体难以动弹,只能局限在窄小的空间。云雁在万般不适中,猛地睁开双眼,使用两忘以后,本已沉寂的五感,终于活动了起来。
她只觉得四肢麻木,禁不住用力伸展开来,却“咚咚”装上了坚硬的一面墙。不……凝神一看,这是一面冰制的岩石,淡蓝的镜面上,浅浅刻印着古怪的符文,正不断扭曲出薄雾似的彩光。
整个人都被陷在这个大冰块里了!
云雁的感觉已越来越清晰,心中泛起强烈的急躁。自从进入英灵阁的地下陵后,就不断被各种空间,连环包裹。好不容易看见了不一样的天地,竟又是一处束缚之地。
话说,折羽在哪里?
她那铺满曼珠沙华的花海空间,怎么不见了……记忆只停留在,与止水道别的那一瞬间。对了!止水呢?云雁急急从剑府里召唤魂器,片刻之后,黑白双刃握在了手中。
她悬起的一颗心顿时放下,原本的不安,因为魂器的出现烟消云散。就算被困在新的地方,又有何妨。只要手中有剑,必能找到破除束缚的法子。
心情镇静以后的云雁,缓缓站起,打量四周凹凸的冰墙,微微皱眉。此地的空间太过狭窄,就连随意转身都不可能,而且不断溢出强大的压迫力,充满刺骨寒意侵蚀着感官。
若非自己已进阶分神,恐怕早已萎靡不堪。
“止水。”她强打起精神,将银色长剑呼唤出来,在念力里与它沟通:“我回来了。”
“还好没有在两忘状态里死掉。”云雁笑了笑:“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哪里,你知道吗?”
止水没有任何回应,像忘却了如何说话一样,它的意念半点也感觉不到。
“而我谁也不会等。”
“你走了后,我便也走了。”
云雁在几番呼唤它以后,记起这把剑最后的话,心中微凉。她横起剑锋凝视那灼灼银光,喃喃道:“不会真的走了吧……我们约好了还要再见……为什么不再说话了!止水!”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递而来,带着金属质感,铿锵回音:“大概是因为出了剑冢,剑魄沉睡过去了。”
“止水?”云雁惊喜之后,立刻换为警惕。因为那声音虽然有些像止水的金锐话锋,但能听出,它要柔和许多,还带着浓烈的怨气。
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正凝视自己的后背,不知为何,云雁打了个寒颤,猛地侧身对那白衣之人,平伸出剑锋:“谁?!”
身后的白衣人,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黑发,与细致端丽的五官。她撩动被一只木釵随意别起的发丝,悠然地半靠在一个冰柱上,妙目斜斜地撇过来,与云雁坦然对视。
“你!”云雁的手腕一软,止水猛地垂落剑尖。她惊讶地注视那女子,左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在感触到五官后,又是一惊。
“看见自己原来的模样,就像见了鬼似得。”对面的白衣女子,轻飘飘地说话:“你在地下陵冲出来后,易容术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模样。”女子抚摸自己的脸颊,发出感慨:“比先前那个人要美丽许多。”
云雁半响无语,只警惕地打量对面女子。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一笑一颦,就是同模而生,只是声音与性格,似乎有些差距。
经历了折羽的事后,现在的云雁,对于关于“自己”的一切,有着强烈的排斥感。虽然不知战斗的过程,但依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云雁这一世胜利了。
也就是说,自己亲手斩杀了轮回里的三百世……而她现在的心中,只有无限落寞与惆怅,不对胜利有半分开心,也并不想去回忆。
只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此刻出现在了身边,又不知是何缘故。
云雁紧紧皱眉,猛地将止水递出,对那女子沉声喝道:“你是谁?从何而来?若不坦白回答,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岂有此理,你要让我魂飞魄散?”女子用手掌猛击自己胸膛,轻飘飘地挪移到左侧,发出愠怒的大喊:“我是你的阳神!没有看见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云雁依然紧绷起神经,朝她逼近:“我进阶之后,差点被号称是阳神的人夺舍。如果当真是我的阳神,你怎么会带有怨念,言辞举动如此冲突!”
“修士的阳神这么有个性吗?”她微一眯眼,剑锋已抵到女子前胸:“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折羽!”
“我是你的阳神!你要自残,就用力刺下去吧!”女子反手撑着冰壁,饱含恨意地注视云雁:“我若受损,你也会痛不欲生,反噬之力如剜心!”
她充满怒气的话语发出后,云雁只觉神魂里掀起了不小的震荡,胸口也有一股怒气冲撞,几欲不受控制,当真用剑刺穿对方胸膛。
但在止水离那女子只有半寸时,云雁总算控制住情绪,凝招不发。盯着女子眼底的怨恨火苗,她疑惑低语:“若你是我的阳神,为何如此怨恨我?”
“我是听雪!”长得和云雁一模一样的女子,发出尖锐的大叫:“阴错阳差之间,与你的阳神融合在了一起!我自然怨恨你,因为聆寒和祈风,都因为你死了!”
“你在说什么?”云雁不可置信地喃喃,几乎要将剑脱手而出。她环顾四周冰墙,又转头对听雪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剑冢地下陵吗?你又如何被我的阳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