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真武台的赌赛现场,已乱成一锅粥。性急而买了云雁押注的弟子们,久候她不到,本已烦躁不堪。当崆峒出现,大声宣布云雁弃权,不战而败后,立刻被台下愤怒至极的赌输者们,问候了大批西瓜榴莲鸡蛋等物。
不仅赌赛的人们愤怒,爱看玩命侠的观众们,也开始纷纷暴走,发出浪涛一般的喧嚣。云雁不出现,怨气自然被祸水东引,流到了主办的七峰功绩堂身上。
结果不仅卫归等执事,被迫出来圆场解释。连各峰的长老司剑,甚至还有三名峰主,都莅临镇压众怒。虽然事态最后平息,但可怜论剑山的守山武灵崆峒,被大批烂果子等物,砸污了小半边脸颊,送到铸剑们那里整容去了。
当然比赛地因自己闹出的事端,云雁现在一概不知。她正在自己洞府里,开解安慰着周晴,听这个大弟子一bō_bō的哀哭,发泄伤悲。
周阴死的突然又诡异,虽然知道了凶手,但在场的众人都不愿意提。因为金灵儿是被人控制,魂魄游移,无法怪罪她。
人死不能复生,周晴只怨恨,当时候没有提前找到弟弟。否则自己的回天令在手,无论如何也能保住他不受侵害。修仙道上危机重重,她也是早已悟透的那种人。
眼见众人陪自己哀伤了数日,倒觉得有些愧疚,便制住哭泣,拖住云雁的手。
“师父……”一边说话,她还一面滴落泪珠:“你为什么不去真武台了……都打到四强了,拿一个头名对师父来说,轻而易举,那个是威名远播的好事啊。”
“我也这样对她说过。”姜寒烟如果有眼珠,现在定在朝上翻:“可是人家逼格甚高,说什么事了拂衣去,何计身后名。”
“我倒懂云雁的意思。”徐泽龙笑道:“因为我们的真实身份,比着这那些剑卫,算是前辈了,何必从别人手里夺取威名。”
“是啊。”云雁拍着周晴手背,笑了笑:“如果是出窍到分神级别的真武台,我定会一路打下去的。”
目光从徐泽龙脸上扫过,她微微一怔:“你刚才是在笑吗?”
徐泽龙也一怔:“难道我在哭?”
“你的笑比哭还难看。”云雁猛地站起,眼角余光落到角落。那里正在看书的木越西和鹭过,已经把脸都贴进玉简里了,怎么看怎么鬼祟不安。
云雁浑身一凛,起身将徐泽龙猛地推搡:“你们在瞒着我什么?过来详谈一番。”
“你不是决定了,要按照原定计划,进入天任的剑冢吗?”徐泽龙努力挣扎:“等你去而复返后,我这边或许也想通了……现在不谈这事可以吗?”
“不可以。”云雁将他拖到中土殿中心的室内碧水池边缘,待两人坐到台阶上,她回头望了两名七杀一眼:“木越西狡黠,骗人是拿手好戏,而鹭过又是个容易被带坏的。”
“他们在我不在时,对你说了些什么?”她注视徐泽龙:“我只想知道,讯息是否真实,别把你弄糊涂了整天愁眉苦脸。”
徐泽龙双手紧握,握得青筋都鼓起了:“他们说,灵儿就是瑶光剑,夜逝水是她的持剑,已经很多年了。”
云雁的眉头瞬间皱起,也将双手紧握:“他们……说的是这件事。”
“他们说你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肯告诉我。”徐泽龙撇过头去:“我告诉他们说,你不可能瞒着我。”
“不……”云雁只觉喉咙发干:“这件事我满了你很久很久。”
“有多久?”
与徐泽龙转过来的星眸对上,云雁咬牙道:“第一天……咱们初次相见起。”
“那么久了吗?”徐泽龙重重从嘴里呼出口气,弯起嘴角笑了笑,深深埋下头去。
“开始是我对异界茫然无知,后来是见你们情投意合。”云雁从没有见他如此沮丧颓废,不免有些急:“再后来和灵儿相熟,见她从未有告知你真相的意思。”
“你对她思慕日渐加深,我觉得这件事,实在不该由我来说。”云雁很是恳切:“其实我一直在等,等灵儿做好准备,对你敞开心扉。越到后来,这种谨慎就越加重。”
“我没有刻意要瞒你……对不起……”
“我明白了。”徐泽龙的眼底亮了起来:“因为你见我千年未曾变心,便怕我越陷越深,乃至经不起打击。”
他抱着双膝,神色好了许多:“鹭过的心思我明白,可惜无法回报,而木上使和我的关系,确切来说不算好友。”
“所以他们说出灵儿的身份时,能够轻松自然。”徐泽龙笑了起来:“而你……却是背负得最沉重那个人,只因我们是挚友,表达反而复杂了许多。”
云雁长吁口气:“你能这样想最好。”
“但是以后请别再瞒着我重要的事。”徐泽龙变得很严肃:“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了。”
“好,我来想想,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没有?”云雁抵着下颚,脑袋望天:“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其实原本会是个死人,没有灵根……”
徐泽龙微皱眉头,带有怜惜:“这个我知道了。”
“天璇星君,也就是凛紫,将我立为紫姬强行送到这里。”
“我也知道了。”
“我的体内有七杀猎们的印记、有夜逝水留下的魔种、有一个封闭成核桃的剑府,还有个正在生长的……”
“知道。”
“我有鸿蒙九兽的神丹,和他们亲自传授的鸿蒙九印,然后修习了两门天下大坑的功法:转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