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逝水在云徐二人面前展露了真身后,显得十分愉悦,不仅笑眯眯的,连语气也温和起来。他侧身拍打自己的斗铠,又从掌心摄出七彩双刃剑,拿到手里挥动两下,极其满意道:“不错,隐瞒了这么久以后,我竟觉得如此舒畅。”
云雁皱眉打击他:“因为你原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又是精分,现在还变成了暴露狂。”
“你说的一些我不懂,大概是你原先界位里的俗语。”夜逝水眉开眼笑道:“但说我是疯子,并不会激怒我,其实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没有谁比谁更疯。”
“云雁才不是和你一样的人!”徐泽龙早已满脸怒意,指向他大喝:“你身为金帝,弑杀自己的仙剑与密友。堕天之后掩饰身份,还做了酆州的三大长老之一,欺瞒所有人!”
他越说越怒:“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你不配做神州的持剑,守御这片土地!”
“我不配,难道你配?”夜逝水将脸颊前的金发吹开,抱起胳膊瞥向他:“对了……我忘记了,你就是那个拥有瑶光剑格的后辈,还是南斗天机掌院,大名鼎鼎的天工后人。”
“你倒十分配做金帝,是不是很气愤,原本属于你的位置,被我这个叛逆者占据?”他冷笑凑近徐泽龙:“但你可知道,我也曾是拥有瑶光剑格的人。”
云雁闻言心中微动,悄悄握起拳头:果然,瑶光鎏金一眼就选中了夜逝水,就算发现他与魔族接洽,依然不离不弃想要帮助他——那正是因为这个家伙,当时也拥有瑶光剑格。
他曾是瑶光剑命定的宠儿,所以重生后的金灵儿,也被他欺骗到,毫不犹豫将持剑印记,再度交给了他。或许正是灵儿的瑶光印记,才使夜逝水的堕天纹隐藏了起来。
但这有些说不通……
仙剑对正邪之气的感知,应在天下最强之列。就算灵儿没有完全的剑魄,也不会选择一名魔族,立为持剑。夜逝水定还给自己,加持过强大的道术,否则无法过禹山那一关。
云雁正暗自疑惑,却见夜逝水转头过来,凝视自己笑道:“其实有一句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就失去了机会。”
“你又在扯虚无缥缈的前世。”云雁垂目不去看他:“我这辈子过得很好,所以根本不想听。”
夜逝水毫不理会这种冷淡,反而瞬移过来,拇指与食指相扣,敲击她的肩头:“想告诉你,其实我的感觉也一样。只有在你身边时,才会绝对放松与自由。”
他的话音温柔又真挚,却使得云雁肌肉紧绷,猛地刺出止水抵到那人咽喉,凝眉怒喝:“前世我们关系再好,这世却定当结仇,我立誓杀你,你要为从前做的恶事还债!”
“噗!”夜逝水笑了起来,直笑得脸颊发红,指向云雁:“你……竟这般正义了?太……太可笑了!哈哈哈!”
“什么正义,我只是个正常,不像你这么疯。”云雁被他这样嘲笑,已然大怒。此时此刻,她已不想顾及太多,八荒六合从天而降,宛如大型光柱,将夜逝水笼罩在其中。
夜逝水全身被千刃切割,却背着手悠闲微笑,在剑气光柱里纹丝不动,对云雁平静道:“好,好。我方才言语无状惹恼了你,被你刺几剑当作赔罪罢。”
“知道我为什么揭开画皮,暴露真容在你眼前吗?”那人弯起眉眼,温和道:“因为我在等待,不久以后你的记忆苏醒过来……”
“至于他。”夜逝水歪头看徐泽龙:“原本听到他有瑶光剑格,我都懒得去管。”他伸出右拳紧握凝空,自信道:“因为这天下局势,无尽的人手,早被我牢牢掌握在手中。”
“你休想再用金帝的名义,操控剑修们为你而战。”徐泽龙直视他,厌恶道:“我必揭穿你,打败你!”
“知道我为什么,也暴露真容在你眼前吗?”夜逝水与他对视,浑身释放出冷厉的肃杀之气:“因为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云雁冷哼:“以前我曾终日畏惧,你会对泽龙不利。但现在的我已经想通了,即使横竖是个死,也定要让世人知晓,你是这么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呵呵,有谁会相信你们?”夜逝水手掌一扬,那人皮面具轻飘飘飞起,完美地覆盖到他五官上。于是一代堂皇英挺的金帝,又变成了邪魅fēng_liú的酆州长老玄冰。
“人族不会相信你们的谣言,连酆州也会群情震怒,怪你们冤枉了我。”他慢腾腾地戴上面具,罩上袍子,又变成神秘的死灵法师状,对云雁勾起阴影下的嘴角:“所以别再做无用功。”
云雁沉声道:“你就等着瞧。”
夜逝水撇下嘴角:“你……当真执意与我做对?”
“我这个人耐心不大够,你若执意与我做对,我会杀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冷,饱含威胁:“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的溯魂术……”
他不提也罢,一提此事,更刺激云雁大怒:“小小魔道而已,我定会冲破你的束缚。你也只能趁我弱小时加害,无耻又无能的家伙,我与你势不两立。”
“好……你居然变成了这副德行……很好。”夜逝水紧紧抿春,显然极其郁闷。他突然拔高音量,宛如雷霆从天而降,辽阔而厚重:“既然如此,你二人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一抹分神的寂灭灵而已,你也太小看人了!”徐泽龙针锋相对发出高呵,扬起泰阿朝急速升高的那人,疾风一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