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山的弟子升至剑卫后,各式各样的实战磨砺,会大幅度展开。他们的功绩往往来源于此,在真武台上的各种循环赛,进阶赛更是重要。云雁等人刚刚升到剑仆,只能算做踏入外门,并无法参与真武台比斗。
卫归这时提及,算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憧憬未来,以做激励。
但不知为何,云雁总觉得眼前这男修,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他并不显激动高兴,反而神色郁郁。或许是因为,即使天关峰的弟子上去了真武台,近百年来,都未曾取得过好名次的缘故吧。
悄悄环顾四周,时已至午时,这昭霞阁内除了自己等人,竟没有另外的弟子。而卫归这位功绩堂的执事,手下只有廖佳当值,廖佳去后,昭霞阁就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活人。
怪不得他如此郁郁寡欢,一副懒洋洋的形貌。
回忆起问道坛功绩堂里,人流来往不息,执事接引人员忙的四脚朝天的情形,云雁暗中感概。她不愿再打扰这个心情糟透的卫执事,便在交接完毕后,迅速起身告辞。
因为自己等人的晋级太过突然,昭霞阁人手又少。所以改换驻地,进入外门一事,需等禀明峰主后,过几日才能尘埃落定。卫归有些抱憾地详细说明,还亲自送出殿门,虽然有十分的不请愿,云雁等人也只能各自回峰,暂居合宿之地。
沿着天梯爬上剑奴石屋处,云雁和周晴相互安慰。反正只有几天时间,闭眼入定,打坐修行就好,很快就会过去。想当初刚住进剑奴房舍,就和人闹别扭跑了出来,一去就是近半年。
现在突然要回去,两人心里竟有些惴惴。爬上悬崖推开石门后,就龟缩进屏风背后,似模似样地抓紧修炼起来。但这修炼不会安生,两人的神识始终飘出几缕,关注房内动静。
待到酉时日落时,“吱呀”一声巨大的门响,终于打破石屋寂静。披着满身风雪,先走进来的是“室友”之一杨苹。接着,挽着篮子背着大篓的韩若云和康静,也迈了进来。
她们此刻正叽叽喳喳,说的都是些剑奴日常幸苦的杂务,语气虽然充满抱怨无奈,但很热闹。杨苹一放下手里的工具,便奔去壁炉前烤火暖手。低阶弟子不比高阶,因修为不够,依旧畏寒怕热,需要吃喝睡眠补充体力。
壁炉设在石屋正中,杨苹一奔过去,自然瞥见对面石床上,端坐的两个人影。吓得她一声尖叫,又“哧溜”一声奔回,躲在门后大声嚷嚷:“天啊!咱们屋里有人!”
“谁!”韩若云胆子最大,立刻拔剑在手,朝周晴和云雁的石床“哗啦”砍来。只听咔嚓嚓几声脆响,两人床前的屏风碎裂坍塌。待看清她们样貌后,三位“室友”齐齐捂脸,僵成冰人。
“你……还有你!”韩若云指着云雁,又点向周晴,面色复杂:“你们居然回来了!”
周晴还记得,当日她对云雁出言不逊,立刻睁眼板着脸道:“怎么?这是咱们的驻地,如何回来不得?”
“你还好意思说!”韩若云回过神来,面露不快:“你们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一天,刚搬进来就没了人影。可知剑奴的日常中,也有按驻地分派的集体任务?”
康静也迈步上前,生气道:“咱们三人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的,还要帮你们两个挂名的做事,否则便不算交差。你们躲了近半年,到底跑去哪里了?”
周晴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
韩若云手腕翻动剑柄,挑向她前胸,厉声道:“你们滚出去!从来不做事,还占着两张床,简直岂有此理!”
“想打?”周晴也上火了,拔出剑来就要与她相抵。她在连续的血色任务里,已被云雁丢到危险之地,磨砺许久,见识了血光厮杀。现今不仅剑境有所突破,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随着自信加深,她出剑之势自然有股凌厉威严,与韩若云等人已不可同日而语。韩若云早在她拔剑时,就察觉到不对,当即掠起身形踮足在墙壁,避开周晴的攻击。
但心中始终憋气,她目光落在闭目不语,老神在在的云雁身上,便咬牙朝那女修后背撩剑刺去。当然这只是威吓,意图将云雁震下石床。
一面刺击,韩若云一面大叫:“滚出去!你们的杂务我们继续帮着做就是,只求别看见你二人挤在这里!”
杨苹这时递过来一剑,格挡开她攻势,着急道:“韩师姐,这样不大好吧,若被人知晓,又得罚咱们了……”
“师父!”周晴气得跳脚,扑过去摇着云雁袖子,用剑锋指向韩若云:“她居然冒犯你,让我给她个教训!”
云雁这时才睁开眼,跳下床来拉起周晴的手,轻声道:“咱们走。”
周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去哪里?”
“风餐露宿,过了这几日吧。”云雁一面拉她行走,一面对身边的杨苹招手:“你来。”
不知为何,虽然同为剑奴,杨苹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那女修轻轻地一招手,自己的腿脚便不受控制,愿意听从她的呼唤。还没有从这种奇异感觉里回神,她便听见云雁的悄语:“将这半年驻地的任务记录,都交给我看看。”
五日后。
当杨苹等人急匆匆赶往剑奴任务地时,被整齐堆成小山的木柴,惊了个目瞪口呆。不仅如此,连山间灵田也被人浇灌、播种、收获,灵谷仓库里满满当当。
而药圃也是同样地神奇,一年的收成在几日内,就满足了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