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总管,突厥骑兵一千,奔我大营而来,此时已在三十里外。”刚才的骑士单膝跪地,向端坐帅案的尉迟恭禀报。
“兔崽子,来的还真快!”尉迟恭脸上波澜不惊。说完,他又冲旁边的尉迟宝林横了一眼,道:“都是你个小兔崽子招来的。”
“末将知罪!”尉迟宝林连忙跪倒。
“狗屁知罪!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迎敌啊。”尉迟恭步出帅案,照着尉迟宝林的屁股就是一脚。
“遵令!”尉迟宝林朝尉迟恭一抱拳,起身就出了帅帐。紧接着就听到尉迟宝林在外面大声发号施令,大营也像开了锅一般,脚步声四起。
“那个谁,你干嘛盯着老子看?”尉迟恭好像才看到赵云泽,满脸写满了“不高兴”。
赵云泽此时才知道,合着这位虎帅之前跟自己说话时那半文不白的客气之语全是装出来的,张嘴骂娘才是这位的本来风采呀。
“大总管,斥候不是撤回来了吗?”赵云泽看了报信的士兵一眼问尉迟恭道。明明尉迟宝林带着斥候跟自己一起回营的,这怎么又冒出个斥候来?
“宝林他们是前出的斥候,这小子是警戒斥候。”回答完赵云泽的疑问,尉迟恭朝那报信斥候挥了挥手,斥候也退出了中军帐。
“还有这么多道道?”
“你以为呢?”
尉迟恭看了焕然一新的赵云泽一眼,忽然大嘴一咧:“看不出你小子也长的人模狗样的,都快赶上我那小兔崽子了。”
赵云泽满脸黑线。您老人家这句话,好像不光骂我,连您自己和宝林兄都一块骂了。
“大总管,我有一事不解。您脸这么黑,怎么宝林兄生的那么白?”赵云泽很怀疑尉迟恭家隔壁住着位姓王的帅蜀黍。
“他随他娘,不行吗?!”尉迟恭说着话,对着赵云泽的屁股又是一脚:“敌人眼看就打过来了,你小子还有闲心跟我逗闷子?”
“您不是也没急嘛。”赵云泽捂着屁股道。
“哼,老子是一军主帅,遇上点事就急三火四的,那下面的儿郎们还不慌了?”
得,又学到一招。
“为将者,顺不妄喜,逆不遑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您老深得其中之味呀!”赵云泽一个大大的马屁送上。
“哟嗬,这是读过兵法啊。”尉迟恭欣赏的眼神望着赵云泽。说完自己又一拍脑门道:“我该感谢你那师父呀,他老人家这就是专门为我培养的你。”
您就别臭美了吧。赵云泽心中刚腹诽了一句,忽然愣了: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一身本事,就是为了来卖与大唐的?
“别傻愣着了!我不急,你得急。再好的铁胚,也得经过锻打才能成器。拿上你的弩,让我看看宝林那兔崽子是不是在替你吹牛。例无虚发不是么,出帐,迎敌!”
尉迟恭的一句话,唤回了赵云泽的神思,他忙朝尉迟恭一抱拳:“得令!”
赵云泽和尉迟恭一起走出中军帐。此时,一半唐军已在营门外的荒地上列成了阵势。另一半唐军也全都列队于营地外沿的马车之后警戒着。
等赵云泽回尉迟宝林的帐篷做好准备,再出帐时,尉迟恭已经骑在马上等着了。
尉迟恭瞅了赵云泽一眼,问道:“会骑马吗?”
“不会。”赵云泽咬着后槽牙说道。
“那你跑吧。”丢下一句话,尉迟恭一鞭子就蹿了出去……不是,是他的马驮着他蹿了出去。
真正要靠两条腿蹿的,是赵云泽。他只有跟在尉迟恭身后吃灰的份儿。
来至前军阵中,尉迟恭看着灰头土脸的赵云泽,摇头叹道:“你那师父失误啊,好好一个娃,怎么就不教你骑马呢。不过你跑的倒不慢。”
闭嘴!赵云泽在心里吼道。
“唉,还是要学会骑马啊,好好一个娃,不会骑马怎么成。”尉迟恭显然没有听到赵云泽心中的怒吼,还在喋喋不休。
“大总管,要学骑马也得打完仗再说,突厥人来了。”赵云泽往前一指,说道。
烟尘滚滚,如雷马蹄声中,突厥骑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