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你真的想救这孩子吗?”
赵云泽问出此话,不仅梁洛仁大感意外,就是孙思邈和秦茉儿,也不明白赵云泽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什么意思?!”梁洛仁恼了,冲着赵云泽一脸怒色,“这孩子乃我大梁太子殿下,又是梁某的堂侄,于公于私,梁某自然希望康儿能好起来。”
赵云泽的目光紧紧逼视着梁洛仁,似乎要把他的内心看透。
别看梁洛仁说的大义凛然,其实此刻他内心已经发虚了。这个叫赵云泽的年轻人,莫非懂得读心之术不成,居然把我内心的想法给看透了。
赵云泽没有向梁洛仁解释,而是将身体探出马车外观察了一下。外面,梁洛仁带来的人已经接管了马车的防卫,或者说是接管了看守赵云泽和秦茉儿的任务。这些人比较多,所以他们的警惕性倒是不如之前的梁突联军。他们离得马车都有些远,足有近十米的距离。
赵云泽放心了,马车里的谈话,只要声音小点,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缩回身子,赵云泽又问梁洛仁:“梁大人,你对你堂兄梁师都的未来怎么看?”
“你……究竟想说什么?”梁洛仁有些蒙了。赵云泽的谈话内容太有跳跃性了,令梁洛仁应接不暇了。
赵云泽微微一笑,忽然又望向孙思邈,问道:“孙道长,您游历天下,对于天下大势自有见解,抛开您是大唐人的身份不讲,若平心而论,您以为朔方前景如何呀?”
“这……”孙思邈望了望梁洛仁,有些犹豫了。
“孙道长,您既是修道之人,应当按本心说话才是。”赵云泽激了孙思邈一句。
孙思邈瞥了赵云泽一眼,道:“赵小子,你用不着激贫道,贫道内心,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孙道长几岁才停止尿床的?”赵云泽忽然问了孙思邈一句。
“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孙思邈恼了。
“您内心不是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吗?”赵云泽贱贱的笑了。
“噗嗤!”秦茉儿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赵云泽见孙老道有发飙的前兆,赶紧干笑了两声,“孙道长,还请您谈下您对朔方的前景的看法。”
孙思邈望向梁洛仁,道:“梁大人,说句实在话,贫道对您所谓的梁国不看好。”
梁洛仁的脸色不好看了,要不是这话是从孙思邈嘴里说出来的,他估计立刻就要发飙,喊人把说这话的人给拖出去砍上一百刀啊一百刀了。
孙思邈又道:“梁大人无需着恼,且听贫道细细说来。”
“那某倒要洗耳恭听孙道长对我梁国的高见了。”梁洛仁冷笑道。
孙思邈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一个国家也好,一方势力也罢。其存在和壮大,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梁国立国之时,隋朝不得民心,各地反隋势力并起,是以在那时,梁国占了天时。然如今,天下归唐,昔日的诸方豪杰,或化作一堆黄土,或成为唐臣。大唐一统天下,乃大势所趋,梁国已失天时。”
“那么地利呢?”赵云泽很有当捧哏的天赋,立刻配合孙思邈问道。
“地利嘛,梁国一直就没占住地利。”孙思邈说道,“朔方虽是大郡,但其却处于各方势力的夹缝之中,境内又无险要之地可守,若非突厥的庇佑,朔方城早就落为他人之地了。”孙思邈说道。
“但梁国依靠突厥的庇佑,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突厥已日过中天,呈日衰之势,又能庇佑梁国几日?且,梁国终是中原之地,梁国境内之民也都是受圣人教化的汉人。贫道说句直言,梁师都向突厥称臣,经常怂恿突厥进犯中原之地,如此行径,梁国内外百姓皆视其为汉人之耻。也因此,梁国失掉了‘人和’。梁大人,你们梁国天时地利人和一点都不占,您以为梁国能有什么前景?”
梁洛仁听了孙思邈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羞又气。但他却想不出话语来反驳孙思邈之言。
赵云泽对孙思邈大为佩服。这老道可以啊,口才堪比东周之苏秦张仪,莫非他还修习过纵横之术?
见梁洛仁没有反驳孙思邈的话,赵云泽又添了把火对梁洛仁说道:“如今,我大唐乃圣天子李世民陛下在位,对于我大唐的皇帝陛下的志向和能力,您梁大人应该比我要了解。且我大唐朝中又有无数能臣良将,大唐崛起已是必然之势。而突厥呢,正如孙道长所说,早已日过中天开始走下坡路了。就拿八月里颉利和突利二十万联军进犯大唐一役来说,我大唐当时新君刚即位,且有内乱,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大唐仅仅以尉迟恭一部三万人的兵力加长安的新征府兵,就让突厥人灰溜溜的败退草原。如此之突厥,能庇佑梁国否?再者,大唐也绝不会容忍梁国独立于中原版图之外,我敢说,最多两年,大唐便会出兵朔方。敢问梁大人,梁国能挡住我大唐的兵锋吗?”
梁洛仁低着头,不发一言。
赵云泽又道:“不说大唐的其他兵马,就是光并州都督李绩所部,就能将朔方踏平!”
“唉,某何尝不知梁国前途堪忧。”梁洛仁叹了口气,终于说话了,“不说梁国的防御力量如何,单单是向突厥称臣一事,就让梁国的很多官员和百姓诟病。这几年,我梁国多有出走内附大唐的官员和百姓。某也曾劝过堂兄,让他改旗易帜归附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