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鹏之居所。【..】
见风尘仆仆的鹏步入大门,早已望穿秋水的杏儿迎上前来,小心地服侍鹏更衣。
小别胜却新婚,望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鹏也着实心神一荡,正思量着在那红扑扑的小脸上啄上一口,却闻一句怯生生的声音:“请国师爷用茶。”
鹏转头,却见玉烟双手奉茶,螓首低垂,不敢直视。
鹏一笑,伸手接过茶盏,道:“却不知玉烟姑娘在此可否习惯?”
玉烟不敢抬头,仍是一腔怯音,道:“奴婢在此甚好,杏儿姐姐也对奴婢颇为关照……”
“然本国师却未见你又‘甚好’之处。”鹏忽然略略提高声音。
尽管他声音不大,语调也甚和,然还是令玉烟花容失色,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
鹏未料到如此便吓到了小姑娘,当即噗嗤一下,道:“自本国师进门,便始终未见你之面,如何可称‘甚好’?”
玉烟尽管胆小,却冰雪聪明,自是听出了鹏调侃之意,大着胆子抬起头来,道:“却是奴婢错了……”
“何错之有?怎地你与杏儿如此相似,皆以认错为口头之禅。”鹏笑着伸出手指,那小巧挺拔的鼻上轻轻一刮,正觉滑不留手,却见玉烟早已飞红了面颊,一把抢过杏儿手中的外衣,跑出了门外。
鹏一笑,却瞥见杏儿眼神中的一丝幽怨,心下已明其意,当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正待温存一番,却闻门外卫兵通禀:“周大人与吴先生到”
鹏瞬间从儿女情长中回过神来,轻轻推开怀中的佳人,口中道:“速请。”
杏儿见机也是极快,忙服侍鹏换了衣衫,见周馥与吴汝纶联袂齐至,便不言语地退至一旁,备茶待客。
“不意玉山大人还未上任。”鹏笑道。
听闻鹏之笑言,周馥也不禁开颜一笑纵然心下沉重,然见国师爷之面,便有“天大之事,国师爷亦可担当”之感。
“属下自是要与国师爷道别,然心忧直隶水患,欲上奏朝廷暂缓上任,不知国师爷意下如何?”
鹏摇头道:“直隶水利,玉山大人力任劳怨,早晚经营,多方鼓舞,已然初见成效。唯其经费支绌,故水患难以根治。然玉山大人之法事理详尽,只需一中平之资者便可胜任。”
鹏此言却是将周馥抬得甚高,然见周馥还有不舍,便又道:“自古治理水患最难者,当属黄河也,以前历任之山东巡抚,皆不谙治河之法,往往随湾就曲立堤,致使水流不畅,溃堤更甚。今朝廷委玉山大人为山东巡抚,当思量大人治河之能,是以还望大人早日上任,以平黄河之患,却是功德无量之大事。”
吴汝纶也劝道:“玉山大人不舍此间,却亦为人之常情,然若暂缓上任,只恐朝廷疑虑更重……”
这话是说的直接了,三人皆心下明白,朝廷疑虑者绝非周馥。
周馥起身施礼道:“玉山受教了,然还请国师爷宽心,即便在山东任上,周馥也当唯国师爷之命是从。”
吴汝纶笑道:“如此一来,非止直隶,便是山东亦可试行新政,却是山东百姓之福了。”
言毕,却自怀中取出一份文稿:“还请国师爷过目。”
鹏接过细阅,却是为德国远东舰队入驻胶州湾一事为鹏辩解。
吴汝纶乃当代硕儒,精心为之,自然是花团锦簇一般的好文,鹏也不禁赞不绝口,然看罢却道:“先生之文采甚佳,当真是雅文。”
周馥只道鹏甚是满意,然吴汝纶却听出了一丝三味,便道:“国师爷只赞文笔,莫不是对此奏折不甚满意么?”
鹏道:“似此上奏亦可,然本国师却无与朝廷打笔墨官司之心,只管如此作答‘今水师尽丧,实无力再逐两国舰队,还望朝廷速拨银两,构建强大水师,以此为基,方可与英、俄谈判。’”
吴汝纶不禁倒吸一口气鹏此言分明是在与朝廷置气!
须知水师成军旷日持久,任是谁也看出鹏的答复实则敷衍,这还不算,文中反而有以此相胁朝廷拨付银两之意!若太后与皇上见此奏折,只怕会有天颜之变!
吴汝纶与周馥对视了一眼,周馥道:“国师爷,此言虽是事实,然难免会使得天颜震怒,却非中华之福。”
吴汝纶道:“纵然国师爷不惧,然国之内耗,终归不利大局。”
鹏此言实则是在置气,尽管他穿越之后受尊“国师爷”,然毕竟年轻,城府自是不及朝堂之人。然鹏也最明事理,听闻周馥与吴汝纶之言,瞬间已是冷静下来,再想得一想,便道:“二位所言极是,便依吴先生之文上奏罢。”
等同于穿越之前的文山会海!鹏最是反胃,幸好吴汝纶乃当代硕儒,文案之事便交由其总负其责,鹏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毕竟,练兵、理财、育才及引才方是目前他精力之所注。令鹏喜出望外的是,一位重磅客人又自德国来到了这里。
“欢迎您,狄赛尔先生。同时也感谢克雷玛奇先生。”
克雷玛奇躬身还礼,此时因为鹏同意其建厂的原因,他所代表的克虏伯公司之声望在德国简直是无人不晓,甚至使德皇为之兴奋,也因此当鹏提到希望能将柴油机发明者狄赛尔引见给自己时,克雷玛奇自是不余遗力。
狄赛尔的表现却相对冷淡,原本来中国之前,克雷玛奇许诺他的研究将在中国得到全方位的支持,这一点令其也颇为动心,哪知到了中国才发现,尽管有着相当完善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