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园,乐寿堂。(..网首发)
“国师为大清社稷殚精竭虑,比之临凡之时,却是清瘦了许多。”
时近一载,日夜操劳,更是屡经战阵,虽为人上之人,然毕竟比不得现代生活之便利,鹏当真是瘦了几分。然精神健旺却犹胜穿越之前,盖因此时代,食水皆为天然,空气质量更是比之现代好上百倍!
鹏一笑道:“承蒙太后关爱,却也省却本国师无数心力。”
这话却也算不得奉承鹏于直隶并山东南部大行新政,得罪权势着实不少,然皆一一压住,慈禧之功委实不可没。
慈禧眉宇间露出一丝笑意,道:“幸好天降国师,护佑我大清国祚,本宫不胜欣慰。”
慈禧此言却也由衷甲午纷争,大清实则已一败涂地,幸好鹏力挽狂澜,方才保全大清之颜面。
鹏方欲答言,然不经意间却见慈禧之桌案上放置书籍一册,居然便是鹏向康有为并谭嗣同所荐之《史记》!
北京城,康有为居所。
“闻兄长并谭君返京,小弟特来恭聆佳音。”却是康有为之胞弟康广仁自门外踱入。
厅堂内,康有为、梁启超并谭嗣同皆在,却尽皆神情落寞。
康广仁见状,已知事未谐,便道:“国师爷日理万机,可是此行未能觐见?”
他也只道国师爷与兄长政见相合,若能面见详谈,自必是一拍即合,是以误认大事未成乃不得相见国师爷之故。
谭嗣同终于开言,道:“此番已与国师爷相谈甚广,怎奈……”言毕摇首。
康广仁不禁一怔,他眨眨双眼,脑海中已是转了数转,然显是未寻得答案释疑,便开言问道:“可是未言明行新政之举措,故而……”
谭嗣同摇首道:“此番已尽抒胸中抱负,怎奈……”话至此,叹了口气道:“此便为国师爷之答复。”言毕,已是将《史记》翻开递了过来。
康广仁疾步上前急接书视之,却是《史记匈奴列传》。
“东胡使使谓冒顿曰:‘匈奴所与我界瓯脱外弃地,匈奴非能至也,吾欲有之。’冒顿问群臣,群臣或曰:‘此弃地,予之亦可,勿予亦可。’於是冒顿大怒曰:‘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之!’诸言予之者,皆斩之。”
康广仁亦瞬间明了,他叹道:“国师爷意指,匈奴之君尚且言道土地乃国之根本,无可予之,看来国师爷对卖地筹款之举颇不赞同。”
梁启超并谭嗣同也尽皆默然,少顷,方闻梁启超道:“然新政所费甚巨,不以此法,却不知国师爷有何筹款良策?”
谭嗣同却叹了口气道:“国师爷有无筹款良方,却与我等无关了,此番游说,已令国师爷尽知我等政见,既未有容纳之言,可见一番游说,付诸东流。”
康有为忽然哼了一声,道:“国师既对此无意,可不相为谋,我大清圣上颇有贤名,必有我等用武之地。”
颐和园,乐寿堂。
鹏见到《史记》,忽然话题一转,道:“太后读史,便可以史为镜,却为我大清之福了。”
以慈禧之心机,当然明白鹏之所指,当下却故作不觉,道:“以史为镜,助一代英主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本宫不敢自比,却也受益匪浅。”
鹏暗自冷笑了一声,口中却道:“只盼太后能再使大清中兴,本国师也好早日交割此重担。”
居然有撂挑子之意!慈禧当然明白鹏不快之源,有意叹息一声道:“大清传至今日实属不易,风雨飘摇之际却有天降国师,岂非天意?”
此言却也有了挽留之意,更主要的却是眼下大事未了,鹏当然不会再为己甚,当下道:“本国师实则颇思乘风归去……”见慈禧居然微露紧张之色,鹏不由暗地好笑,又道:“然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慈禧的一颗心这才算落定,松口气道:“眼下乃多事之秋,还需国师一力扶持……咳咳。”
听闻太后咳嗽,李莲英忙上前,亲手扶定了太后,示意宫女为太后捶背。
慈禧气喘稍定,又开言道:“国师可知此堂之名源起何处?”
这却把鹏问住了,然他之身份却应是知无不晓的国师!当下故作姿态道:“乐寿出处甚多,不知太后着意那一个。”
此言却是歪打正着了,慈禧只道国师言中,便点了点头道:“《论语》有载,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是为出处之一。”
鹏心知慈禧必有深意,却一时未明,便默坐倾听。
只闻慈禧又道:“然此堂之乐寿之名实出于高宗(乾隆)之言‘向以万寿山背山临水,因名其堂曰乐寿’。”
慈禧看看鹏,见其仍正襟聆听,便续道:“后高宗又闻宋高宗内禅后有乐寿老人之称,颇喜其不约而同。”
鹏忽然抬头,他已知慈禧之言立时便会转入正题。
果不其然,只闻慈禧又道:“宋高宗一生延续大宋一脉,寿至八旬,然史笔如钩,仍有骂名流传,不知国师如何看待?”
至此,鹏已是心下明白,他开言道:“宋高宗赵构,实则并非昏庸之主,然不思进取,一味主和,是为平生之短……”话至此鹏忽觉不妥盖因赵构所主和乃金人,而当今大清却是后金!想到此鹏抬眼看看慈禧,却见其神色一如寻常,便接着道:“本国师已知太后之意,昔年宣宗先帝割让香港,便留永久之印记,今番若割台澎,势必更招致天下之骂名。”
见慈禧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