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寿堂。【网首发】
“你要见神使?”慈禧太后一双凤眼盯着光绪皇帝,仿佛要看穿这个侄儿的心机。
光绪低头道:“实在是战事迷离,儿皇想请神使指点迷津。”
慈禧轻轻呼出一口气:“莲英刚刚去给神使请安,皇上可耐心等候,看看神使是否有暇。”
排云殿前,鹏微闭双目,举手投足间,颇显风范。
光绪帝驻足旁观,身后的李莲英也是饶有兴致。
片刻后,鹏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方才睁开双目。
“不知神使修习是何神通?”
听闻光绪帝相询,鹏微微一笑,道:“身临凡境,难免俗气缠身,凭此小伎以养身心。”
鹏倒非故作谦虚,其实只不过鹏将现代的太极、体操、瑜伽等烩在一起临时起意的养生操而已,但在这个年代,加之鹏“神使”的身份,已足以令光绪帝眼界大开了。
略寒暄几句,光绪帝便直入主题道:“神使临凡时有言,华夏神州遭难,可是指日军犯界么?”
鹏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然此笑容在光绪帝眼中便是默认之意,光绪帝又道:“倭人不遵约法,任意鸱张,又侵我大清龙兴之地,是以厚集雄师,迅速进剿,不知此战可否全胜。”
鹏内心早已焦灼万分,但饱读史书的他自是明白,此时自己空有一个“神使”的头衔,却无丝毫根基,且不说慈禧与光绪对自己有戒备之心,单是朝堂党争,便足以令自己束缚住手脚,是以转移话题道:“观皇上气色,郁气颇重,想必是近来为国事殚精竭虑,不妨一试。”
光绪帝一怔,但见鹏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只道是天机难泄,便耐住性子,随鹏开始了一招一式的模仿。
良久,颇感神清气爽的光绪帝颔首称赞道:“当真好神通。”
同样感到通体通泰的还有李莲英,活动已毕,见光绪帝仍是意犹未尽,深知皇上必是还想问战事,便道:“老奴获益匪浅,深感神使大德,可否先行告退,细细品味之。”
这正是李莲英的谨慎之处,然鹏却不打算让其离去毕竟有些话还需借李莲英之口传与慈禧听,便道:“总管且不忙去……”随即便转向光绪帝道:“本座夜观天象,辽东之地或有大军云集……”
见光绪帝面露喜色,鹏却语锋一转,道:“然此战只怕清军难有寸功。”
此言一出,光绪帝及李莲英皆是脸上变色,本来光绪帝为反攻一事早已策划多时起用南洋大臣刘坤一为主将,更是先后调集数万大军出关,力争毕其功于一役,却未料被鹏泼了这么一盆冷水。
光绪帝急道:“此战已然是数倍于敌,更兼以湘军为主,缘何难胜。”
鹏心中暗叹,单从光绪帝此言中便可获知派系倾轧之烈!便道:“湘军、淮军,同是朝廷军队……”然顿了顿又觉自己话多了,视线转向一旁道:“皇上请看。”
万寿山早降冬雪,雪堆比比皆是,鹏视线所在,正是一硕大之雪球。
“此雪球纵然看似庞大,然若与山石相撞,却惟有分崩离析……”
光绪帝若有所思,道:“神使之言,是说关外诸军虚有其表?”
鹏不答,却道:“天象所示,近日当有倭兵犯山东之界,不可不防……”
月余之后,乐寿堂。
看着这几份军情节略,慈禧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关外战事不利,山东又复吃紧。似此如之奈何?”
无人应答,尽管光绪帝与新召入京的李鸿章等皆在。
但诸人却均心知肚明,此刻只怕太后早已动了求和之念。
光绪帝终于忍不住,开言道:“辽东战事不利,日军兵犯山东,皆被神使料定,可否容儿皇再行问津。”
慈禧实则早有此意,正要开言,却观李鸿章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便道:“神使既是为护佑大清临凡,便去问问也无妨,然却不劳皇上去了便由李爱卿辛苦一趟。”
排云殿。
望着年过古稀的李鸿章,鹏再度心生感慨。
这个千古留名者功过是非,后世众说纷纭。而鹏穿越后无意间听闻李鸿章的一份奏折,亦有眼界大开之感:“镟木、打眼、绞镙旋、铸弹诸机器,皆绾于汽炉,中盛水而下炽炭,水沸气满,开窍由铜喉达入气筒,筒中络一铁柱,随气升降俯仰,拔动铁轮,轮绾皮带,系绕轴心,彼此连缀,轮转则带旋,带旋则机动,仅资人力以发纵,不靠人力之运动。”
以满清大员身份,居然将蒸汽机解析地如此之透,足证其能。
“不想今日自强先驱至。”
李鸿章一怔,本来他对神怪论颇不以为然,但因太后有命,加之自己也想见识一下这个“神使”,是以随李莲英前来,哪知鹏一见面便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评价。
无论如何,“自强先驱”这四个字可称得上甚重之赞誉,然以李鸿章之精细,却还怕是鹏有意讥讽,便道:“多年心血,甲午一朝耗尽,神使此言,实在愧不敢当。”
鹏道:“国势积弱不振,非阁下一人之咎。”
此时朝堂上下,皆以诘责李鸿章为主流,鹏这句公道话,实慰李鸿章内心。
然神怪一论毕竟虚无缥缈,加之鹏面相甚是年轻,是以李鸿章出言相询道:“以神使之见,此战可有变数乎?”
此言一语双关,即问天数,又是征询办法,实在是给鹏出了一道难题。
哪料鹏张口便答:“中国陆军乃剿办内匪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