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新城,中心街。【..】
长街幽静,唯余车队的引擎声。
距中心小学不远,鹏便命停了车,他抬眼望望湛蓝的天穹,依旧可见朵朵白云点缀,看似仍是一个好天气。
红毯铺街,直通校园。那炫目的红色却令鹏有些不安,他看看高尔察克,道:“莫非自治区未闻本国师所定三大约法么?”
闻鹏口气不善,高尔察克忙道:“可是不得扰民,不得奢华接待,不得影响正常军政事务么?”
见鹏不作声,高尔察克笑道:“此番接待,并未违背了国师之约便是昨晚之宴,亦仅四凉六热二汤而已。”
鹏摇摇头,道:“昨晚之宴被你以皆是本国师夫人钟爱之物揭过了,今日这红毯……”
高尔察克忽然面容一端,正色道:“自治区这数百万俄族人之命皆系国师所救,红毯铺地亦不过聊表寸心而已,更何况此物亦算不得如何珍贵,还望国师体谅俄族人赤诚之心。”
鹏还想说话,奥尔加却上前挽住鹏的手臂,柔声道:“想必此时孩子们已然等候多时。”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便给高尔察克解了围,鹏不由自主,挽着奥尔加上了红毯,身后的高尔察克等自治区要人皆面带微笑,抢步跟上。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琅琅的童声入耳,似一阵清新之风,瞬间吹散了鹏心中的那一丝不快。如此诸多的黄发白肤的异族少年,皆口称我中国少年,脸上并不见丝毫做作,鹏不禁展露出由衷的笑意。
两名美少女早跑上前来,将手中鲜花送与鹏夫妇,鹏含笑接过,奥尔加更是俯下身子,亲昵地将二人抱在怀中,随行摄影师们忙自上前,抢着将此景定格。
便在现场略见散乱之际,一处于欢迎队列之中的俄族教师悄然将手探入怀中……
他只道无人发觉,哪料正待将手抽出之际,却忽觉眼前一花,一华军警卫似旋风般刮过,铁钳一般的手臂已然锁住了他的臂膀。
“巧克力?”看着这只手臂取出之物,那个华军警卫放开了手。
那教师自嘲地一笑,道:“知国师要来,今日甚是兴奋,未食早点,现下实在肚饿,故打算以此充饥。”
这等小插曲鹏自是留意不到,他有意地考较了几个孩子的汉学,虽高低有别,然人皆一口流利的华语,还是颇令他满意。
时光近午,日头忽然黯淡下来,一阵异风拂过当场,云坤忽然心中一凛,他抬眼望望天际,云层不知何时已然转厚,竟似低垂至山岗之上,与影影绰绰的林海彼此映衬,给人一种上下不安的感觉。
王继宗显然亦感到异样,他看看云坤,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左右向鹏的方位靠近了几步。
远方一处屋顶上,两个俯卧的精壮汉子各自放下了望远镜。
“这二人所卡之方位极佳,非但是全场枢纽之处,更可随时合身扑上,以身体护卫,实为劲敌。”
“若图虎王,非先除此二人不可。”
个高的汉子摇了摇头,道:“此二人皆为顶尖好手,若要除之只怕不易。”
另一个汉子目中精光闪动:“便无法除此二人,亦当设法将其引开,如此,方有胜算。”
个高的汉子沉吟道:“若行调虎离山之计只怕瞒不过这些汉人……”
另一个汉子道:“调虎离山若无可行,亦须设法吸引此二人之注意力。”
个高的汉子道:“如此或可办到,然以此二人之机警,当可在瞬间回神。”
个矮的汉子傲然道:“便是瞬间亦足够。”随即肩头一耸,刹那间,一柄手枪已然执在了手中!
北京城,摄政王府。
载沣端起茶盏,揭开碗盖,吹去浮叶,轻轻啜了一口,在这一瞬间,他已是拿定了主意。
“肃王所虑甚是,然京师之地,最重莫过于紫禁城与西苑二处,本王之意,可速速集合禁卫军之二团、三团,担负皇宫守卫,此节便委七弟了。”
载涛应了一声,然又道:“摄政王府地处后海,可否亦遣一连之兵护卫?”
载涛毕竟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胞兄,然载沣却道:“眼下京师太平,肃王亦仅是防备万一,无需大惊小怪。”
随即转向善耆道:“昨日递补军机一事悬而未决,今日还要早早入宫与太后商议,若肃王无事,便请回府。”
善耆一怔,他只身前来便是欲消弭载沣的疑虑之心,若能将摄政王拉至一个战壕当然更佳,是以他已然做了被载沣挟以为质的准备,哪料载沣居然会视若无事,他心里转着念头,口中道:“既如此,本王暂且告退,若京师有甚乱子,便径直入宫禀报王爷。”
哪知载沣看看时辰,浑不在意地道:“些许小事,你肃王掌管京师九门,自可做得主。”
善耆又是一怔,然转念间已是心下明白载沣虽不知自己有何布置,然却是针对国师无疑。既然事不关己,便不妨高高挂起,如此便是自己与国师争竞得头破血流,他亦可以隔岸观火。
善耆不禁骂了一声滑头,然他心中却也不以载沣为意毕竟铁良与良弼皆算得自己的死党,恭亲王溥伟亦与自己交厚,而庆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