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摄政王府。(ww.uuo.網首发)
国师北巡,载沣却更是勤勉,天刚蒙蒙亮便即起身,如此可苦了那几个贴身丫头,睁开惺忪的睡眼,便忙不迭地给王爷端茶递水,整理发辫。所幸手上活计确实利落,不一刻,大清摄政王便一副堂堂之像。
精心熬制的小米粥端上了桌案,载沣用汤匙搅搅粥面,大约是嫌烫,便先取一块点心入口,正进得香甜,忽闻管家通禀:“钟郡王来访。”
钟郡王即是爱新觉罗载涛,虽承袭的是钟郡王奕王位,却是其嗣子,真正出身乃是载沣胞弟,现任专司禁卫军训练大臣。这大清早便即来访显是有甚不寻常之事,载沣心中想着,面容却一如常态,道了声:“请”
载涛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十足,唯有额上一层细细的汗珠依稀可见匆忙神色。甫一落座,即道了声:“五哥……”
载沣伸手指指桌案,道:“七弟想必未进早膳,多少先用上一点。”随即转过头去:“替你七爷盛上一碗小米粥来。”
丫头也甚是有眼力见,见此情景,早知兄弟二人有私密话讲,当即闪身出了屋。载沣这才目视载涛道:“可是有甚变故?”
载涛定定神,小声道:“今日四更时分即接报,禁卫军第一团奉主官之命,分发可供给七日之粮弹,转入一级战备。臣弟闻讯不胜骇异,急调其团长来问话,哪料其团长不但未至,反而传话说不奉良弼都统之命,他不敢擅自离营。”
“兵变!?”载沣的一颗心瞬间狂跳不止,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中已掀起滔天巨浪:“此举针对国师?朝廷?抑或就是身为摄政王的自己?”
“趁国师离京,西苑警卫锐减,一举攻破西苑,掳国师诸夫人为质,以胁迫国师?”这个念头只一闪便被否定国师安是受人挟制之辈,良弼当亦深知,绝不会行此自寻死路之举。
“欲另立新君么?昔日恭亲王溥伟便争储君之念,便是慈禧老佛爷亦有溥伟最亲之言……”再联想到溥伟与善耆最近走得甚近,载沣不禁愈生疑虑,他看了一眼载涛,有心要申斥一句“你身为禁卫军专训大臣,如何会使得良弼弄权。”然载涛毕竟乃自己的胞弟,此番若有变故还须兄弟通力,便道:“你速返军营,召集禁卫军二团并三团一应军官训话,务须力保此二团不生乱子。”
载涛应了一声,然还是迟疑着道:“一团战力最强,且多是良弼亲信,即便二团与三团……”
载沣却摆了摆手,道:“本王这便赴庆亲王府。”
庆亲王奕素来与国师走得近,载沣此时赶赴庆王府的用意不言而喻,载涛闻言亦是心中一稳,道:“国师麾下的机械化精锐一师便驻防丰台,若得此部助力,便是十个禁卫军一团亦莫想掀起风浪。”
然还未等载沣起身,管家便又来禀报:“禀王爷,肃亲王善耆来访。”
“肃王!?”载沣的目中忽然闪现出一丝慌乱。
俄族自治区首府,远东新城,东北亚集贸中心。
两个帽檐压得极低的精壮汉子缓缓走入了集贸中心,一路看过,最终却在一处皮毛店前驻足。
“各色皮毛一应俱全,不知两位是批发还是零买?”那俄族店主显然颇通华语。
一个身材稍矮的汉子俯下身去,熟练地翻拣着摊位上的兽皮,道:“黑貂、红狐、雪兔,皆非上品,不知可有虎、熊之皮?”
那店主一怔,道:“狩猎虎熊却非易事,不知阁下所需几何?”
那汉子回道:“一张足矣,然却需虎王之皮。”
店主道:“若猎虎王却非易事本就可遇不可求。”
那汉子道:“然闻近日此地有虎王出没,不知是否确实?”
店主道:“纵然确实,然等闲猎手亦不敢轻撄虎王之锋。”
那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身后之人便为猎人之王,足可猎虎。”
店主不经意间看看左右,道:“店内尚有虎皮三张,却不知能否入得阁下法眼。”
那汉子点点头,招呼一下身后之人,便随同店主进了店。
“此三颗子弹弹头皆涂有毒药,便是擦伤人体亦足以致命。”
个高的汉子伸手接过,小心地映着透进屋内的一丝光线向了向,满意地点了点头,哑着嗓音道:“今晚再挫上一道血槽,如此入体便可翻转,便是毒药不济亦可毁其脏器。”
阴冷的目光配上寒意十足的语调,纵然时值盛夏,那俄族店长还是瞬间一悸,恍若浑身汗毛都已然倒竖!
北京城,摄政王府。
忽闻善耆来访,载沣刚刚平复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看载涛,随即谓管家道:“传令家中所有男丁……”
然看管家一副迷惘的模样,便又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道:“肃王几人?”
管家一怔,道:“仅有一车夫相随,在府外等候。”
载沣自嘲地一笑,亦觉得自己神经有些过敏了,便道:“请肃王至前厅看茶。”
善耆看到载涛亦在,却不意外,只是点点头以示寒暄,随即便话入正题,道:“特来向摄政王禀报,国师北巡,本王只恐京师周遭所驻华军乘机大举入城寻欢生乱,是以命良弼遣一团助力京师巡防。”
这话却有些匪夷所思了,众所周知,华军军纪最是森严,焉能行此自坏名声之举?载沣心中转着念头,口中道:“肃王是否有多虑之虞?”
善耆道:“当今主少,有备无患总好过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