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千方百计筹措了七十万两白银,鹏当即命方超率部押解银两赴保,自己则去拜访新任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网首发】
找翁同是要钱,找李鸿章则是要人。
周馥,直隶按察使,现任天津海关道,前敌营务处总理。却因李鸿章赋闲而上奏辞官。
周馥入李鸿章之幕,天津武备学堂、天津集贤书院、文博书院均为其一手创办,电报、铁路等洋务无一不精通,直隶水患治理也颇有成效,更兼见识超人,早在一八九一年视察完北洋水师后便有言密告李鸿章:“北洋用海军费已千余万,只购此数舰,军实不能再添,照外国海军例不成一队也。倘一旦有事,安能与之敌!朝官皆书生出身,不懂军事,毫无远虑,若情扩军增费,必谓劳费无功,若至势穷力绌,必归过北洋,彼时有口难诉。不若乘此闲时,痛陈海军宜扩充,经费不可省,时事不可料,各国交谊不可恃,请饬部枢通同速办。言之而行,此乃国家大计,幸事也;万一不行,我亦可站地步。否则,人反谓我误国事矣”。李鸿章虽知其言大善,然朝廷终不能用,是以只好独自哀叹。
鹏此举却正中李鸿章下怀,他忽然起身,向鹏深施一礼,道:“老夫荐贤满天下,独周某辅吾三十载,劳苦功高,未尝求荐拔,今吾已年老,独负此君,幸得国师爷为老夫了此憾事,这便电召其赴保,还望国师爷能尽其才。”
鹏郑重点头,又道:“还有一人,需中堂大人修书。保定大学堂即将落成,其总教习一职……”说到此,鹏有意停顿,却目视李鸿章。
李鸿章笑道:“国师爷心中所属可是莲池书院主讲吴汝纶么?”
“知我者李中堂也。”鹏鼓掌大笑。
北京之行鹏可说收获颇丰,但他未料到,保定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待他。
数月来,孙家鼐在保定殚精竭虑,翁同朝中策应,保定大学堂已然初见规模。
鹏驻足学堂之前,不胜感慨:“但求国人能万众一心,又有何事不可为。”。
孙家鼐与吴汝纶、李映庚早已迎出门外,呈上《保定大学堂章程》:“还请国师爷定夺”。
鹏大致浏览一遍,其原则仍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强调中西并重,务使二者会通。课程设置上分为普通学科和专门学科两类,普通学科为全体学生必修课,包括经学、理学、掌故、诸子、初等算学、格致、政治、地理、文学、体操十科。专门学科由学生任选其中一或两门,包括高等算学、格致、政治、地理、农矿、工程、商学、兵学、卫生学等科。另设英、法、俄、德、日五种外语,学生凡年在三十岁以下者必须修一门外语,三十岁以上者可免修。
鹏略一沉吟,道:“课程设置涵盖古今中外,足见诸公心血,只是兵学……本国师以为还是另设武备学堂为宜,至于经、理学科可否合二为一?”
孙家鼐闻言却是面带喜色:“下官心中早有此虑,却是与国师爷不谋而合了。”
鹏微微一笑,却又转向吴汝纶:“吴先生乃当代硕儒,余尝闻吴先生有言,时局日棘,后来之变未知所底,帖括之学不足以应之,将欲振人才,弘济多难,自非通知古今,涵茹学识,未易领此。如此善言足见先生胸中所学实非凡人所及。当今国家之贫弱,在于缺乏人才也,望先生能展生平所学,学堂之人、法皆由先生决之!”
以鹏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那是将吴汝纶看得极重了,有李鸿章的书信,最主要却是鹏实实在在地打了一个大胜仗,吴汝纶却也早将其视为能解民倒悬之士,当即道:“还请国师爷放心,吾辈此番办学,有进无退,人不善换人,法不善换法,决无止息之期!”
鹏闻言自是欣喜:“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国之强盛,全赖诸君了。”
学堂建成已是一喜,各大驻外公使执行鹏所布置的“引智”即招贤纳士计划均见成效是为第二喜,正可谓双喜临门。
其中尤以驻德公使许景澄最为得力,一大批采矿、炼钢、铁路之工程技术人员悉数集结在保定府。最令鹏喜出望外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来自美国的潜水艇专家霍兰。
“霍兰先生,很荣幸能在中国见到您,希望您能把这里当成您的第二故乡,我们会全力以赴支持您的研究。”
这个大清的国师居然会讲英语!霍兰显然有点出乎意料:“多谢阁下好意,然我之研究或许会需要大量资金。”
“请先生放心,我们不单给您提供充裕的资金、还要给您提供一流的研究环境及助手,且本国师不会像美国军方那些没头脑的家伙给您提那些匪夷所思之要求。”
这番话顿时让霍兰有了知音的感觉,本来他之所以离开美国,就是因为美国军方提的要求让他认为背离了自己的研究之道,没料想在中国这个国度居然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霍兰擦拭了一下镜片,刚想说话,却闻鹏又开了口:“霍兰先生,之所以给您提供这一切,是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及您的能力,您成功之日,我们还将给您提供尊荣的爵位,最终使全世界之人皆能够记住您及您的发明!”
霍兰的脸色徘红,显然鹏的一番话彻底地点燃了他心中的热情,他霍然起身,深深地向鹏鞠了一躬。
对这些技术人员,鹏一一考核,按其所学将其分为多个小组,实践经验丰富的专一负责具体工程技术指导,所学偏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