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睁开双目,道:“然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国师爷之尊,打下如此基业,亦当有人承继,却不知我与玉烟妹妹究竟有无争气之时。”
鹏当然明了杏儿之忧若在宫中,即便是皇贵妃之尊,然若无子嗣,一旦天子西行,晚景多半凄凉,杏儿出身宫中,当然见多闻多。
鹏道:“若海内承平,本国师亦愿享尽温柔。那是,定要你与玉烟如愿。”
杏儿忽然眨眨眼,道:“然则那个桃儿格格也甚是令人怜惜,国师爷非但不肯沾身,便是连服侍也不让其着手,不免有些,有些……”
她毕竟不敢言鹏不是,然话至此又收不回去,一张粉面便更是通红。
鹏忽然面色一端,道:“桃儿格格之事你且莫管。”
尽自鹏声音不厉,然杏儿听到耳内却如雷轰顶,忙即挣脱鹏之怀抱,跪倒在地:“是杏儿多嘴,还请国师爷恕罪。”
鹏毕竟心软,更何况这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便伸手将其拉起,道:“这也是你菩萨心肠,可是见本国师****要桃儿抄写、诵读佛经,心生了怜惜,以为本国师有意要其青灯木鱼了此一生?”
杏儿张张口,虽然未答,然神色中却见点头之意,鹏叹道:“说起来桃儿还在奉天有救本国师之举措,本国师亦非无情之人,然……”
鹏也不知如何给杏儿解释,便思岔开话题,道:“你与玉烟……”
哪知杏儿听到耳内却是想左了,忙道:“奴婢与玉烟皆非妒妇,再者,以国师爷之尊,便是三宫六院亦不为过……”
鹏不禁哑然失笑,顿了一顿又道:“你与玉烟相处得好,本国师自是心中有数,然桃儿,毕竟出身王府,不似你与玉烟心甘情愿……”
杏儿抬眼看了一眼鹏,道:“以国师爷大英雄身份,普天之下,一应美女皆会趋之若鹜,缘何国师爷会有如此想法?便是桃儿虽是王府格格,然身份比之国师爷亦相差甚远,便是其父以亲王之尊,见了国师爷也需称个‘爷’字,只怕……只怕便是远在西安的太后与皇上,此时亦比不得国师爷位尊。”
鹏微感诧异毕竟杏儿出身宫中,亦曾为太后身边红人,居然亦说出如此之言,足见自己民望之隆!
鹏便道:“然太后与皇上毕竟仍是大清名义之君,而此时猜忌本国师欲改元换朝者着实不少,只怕那干满清皇亲国戚早已将本国师恨得牙根痒痒,便是其余诸国,只怕亦有欲行刺本国师者……”
这话可是说得明了,杏儿也貌似醒悟,然仍是道:“以杏儿之见,睿亲王献女只怕却是欲寻个靠山,毕竟,天下大势,只需明眼者皆可看穿。且桃儿妹妹尽自一身轻功,却见谁皆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鹏又是一笑,道:“本国师非是说桃儿欲行不轨,不外乎是小心为上罢了。”
杏儿点点头,又道:“杏儿亦是为国师爷基业着想,不见德宗皇上么,年近四旬仍无子嗣……”话出口忽然惊觉失言,忙即掩口。
鹏一笑,刚想答话,却忽觉心田一震,却是杏儿这句话不经意间拨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今年可是大清光绪三十四年?”
杏儿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鹏呼出一口气,他瞬间想到了那件重要之事大清光绪三十四年,公元纪年一九零八年,就在这一年,慈禧太后与光绪帝双双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