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的拉斯普京显得兴致颇高,经此事件,他在皇后眼中的地位可说如日中天。他打开了一瓶葡萄酒,又随手抓起了宫中的糕点,大嚼起来,“是去找那个功夫绝妙的芙蒂诺娃夫人呢,还是去找那个风情万种的苔丝小姐……”
“叮”
一声熟悉却有陌生的声音响起,拉斯普京浑身一震,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敬畏再度被唤醒。
熟悉的信笺,熟悉的笔体,这已然是第四张!
第一张当然是皇储的治疗法,第二张则是将斯托雷平逐出冬宫,第三张却是数日前的贝加尔湖攻势。
这一次,则是几个人名,几个拉斯普京略有所闻的贵族或将军,上面几个大字谋逆者。
尼古拉二世的杀戮就此开始,仿佛是对拉斯普京预言的印证,这几个人的家中居然都抄出了意图谋逆的佐证之物,尽管这些人口中大叫冤枉,但证据如此确凿,加上“上帝的使者”拉斯普京口口声声必须将其全部处死,尼古拉二世还是在他们的死刑核准书上签了字。
然这仅仅是刚刚开始。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拉斯普京就会接到神使的指引,而那些信笺上人名的命运就此被终结。
很快,惶恐便开始在圣彼得堡蔓延。
与此同时,在英国的许景澄开始在欧洲各国大量宣扬俄国血腥镇压民众的照片,华军在东欧各国的情报人员也开始策动俄国的各属国的独立运动。
暗杀行径终于又到了高峰!
“怎么办?”尼古拉二世几乎把脸彻底地埋在了臂弯中。
在“众叛亲离”的煎熬中,尼古拉二世的统治犹如怒涛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现在,我终于理解到父皇避居加特奇那行宫的心情。”
尼古拉二世的父亲亚历山大三世是在亚历山大二世被刺杀后带着强烈的恐惧上台执政,是以他加冕后便放弃了圣彼得堡的奢华生活,移居戒备森严的加特奇那行宫,以致于被民众耻笑为“加特奇那的囚犯”。
“怎么办……怎么办?”
居然在一众的御前大臣面前露出了软弱!几位大臣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陛下,无论如何,我们的西伯利亚军团已然稳定了阵线。”维特率先宽慰道,“我们的国库中,尚有数百吨黄金,以此为质,当可筹措数十亿卢布,以重建我们濒临崩溃的金融体系。”
尼古拉二世抬起略显沉重的头颅,道:“然则那一系列暗杀行径又能如何平息?”除了被寄予厚望的首相斯托雷平外,尚有内政大臣普列维、莫斯科总督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先后被刺身亡,至于中层被暗杀之官员,更是不计其数!
维特手扶额头,作为一名温和派官员,他经受的暗杀压力要小得多,自是难以理解这些终日收到恐吓信的官员,然别拉波拉佐夫却是露出凶光,道:“继续强力镇压,授予特别法庭处决罪犯的权力……”
这分明是要把“斯托雷平的领带”再推向一个高峰!
维特想了想,却道:“国内形势已然相当紧张,实不宜再行制造恐慌,毕竟,我们尚有外敌……”
别拉波拉佐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维特的话,道:“非常之时必用非常手段,至于外敌,自当设法……”
话至此,别拉波拉佐夫忽然一滞,仿佛想到了什么,看看左右,忽然小声道:“若将暗杀行径转至中国,是否可救帝国于水火?毕竟中国所仗者,唯其国师一人!”
维特还未反应过来,尼古拉二世却是一怔,随即摸摸自己额头上的伤痕,缓缓地道:“自古亚洲多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