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事杏儿这般小女子难有话题,一说到这些,宫中十数年的伶俐登时显露出来:“妾身却是以为,饮酒之道更在心境,譬如今日国师之有兴,乃在于前线大捷,似此豪迈方衬国师英雄本色。”
鹏笑道:“此言不差,下酒之物颇多,入口珍馔只为其一,素闻宫中饮宴常以诗词助兴,杏儿不妨也吟一首。”
杏儿粉面飞红,轻启朱唇道:“近来玉烟读诗填词甚多,估摸着再过片刻便即归来,不若等玉烟……”
鹏闻言一怔,道:“想是今日学业不忙?怎地午时便即归来?”
玉烟在学堂读书,通常晚上方归,是以鹏有此一问。
杏儿的面颊更见红晕,似乎有些失口,却不知该作何解释,幸好此时忽见白裙招展,却是玉烟那俏生生的身影展现在屋中。
“好姐姐,怎地今日特地叫我回来,岂不打搅了姐姐和国师爷的谈兴么?”
玉烟与杏儿姐妹情深,虽是皆情系于国师爷之身,然却并无醋意。
杏儿忙即起身,唤玉烟道:“妹妹来得正好,可陪国师爷谈诗饮酒,姐姐尚有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鹏笑谓杏儿道:“原来玉烟是你特意唤回,却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杏儿莞尔道:“实在是约了蒋姐姐,欲习得一二厨艺,还望国师爷准妾身之假。”
鹏自是明白此乃杏儿的托辞,然也不说破,便挥挥手,杏儿便一挽玉烟道:“好生伺候好国师爷。”待出得门口,又小声道:“今日爷兴致颇高,却是妹妹委身的好时机,姐姐昨日刚刚见红,是以特地唤回妹妹……”
这便是心细如发的杏儿,以鹏这几日之兴致,正值欲享销魂乐趣之机,而自己的身子不便,且亦知晓玉烟的心思,索性便顺水推舟为玉烟创造个好机会。
玉烟冰雪聪明,自是一点即透,然素来活泼如她,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下竟一改平日落落大方的模样,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杏儿一推玉烟的身子,道:“国师爷身畔便是姐姐的座位,还不速去相陪。”随即莞尔一笑,便即离去。
见杏儿远去,玉烟方才羞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坐于鹏之身边。
鹏笑道:“怎地今日如此小儿女作态,不妨径歌一曲。”
玉烟脸泛红晕,道:“小女子却无国师气概,最多只能吟唱‘芙蓉春帐,葡萄新酿,一声金缕樽前唱’。”
鹏一怔,续道:“锦生香,翠成行,醒来犹问春无恙,花边醉来能几场。”
再看玉烟,已是臻首低垂,犹见红霞满面。
鹏何尝不明这是玉烟借此曲表露心迹十数载光阴,寄人篱下,战战兢兢,又被卖入火坑,好容易遇上鹏得脱樊笼,自是心存感激,是以早已被鹏倾倒,一颗芳心悄然相许。
而鹏终非木石之人,朝夕相处这许多日,也对这个冰雪聪明的美貌少女颇有好感,只是一来惦记着返回二十一世纪,二来确实日夜操劳,儿女之情无从顾及,更兼身边也有了杏儿随侍枕席。但现在穿越时久,暂时放下了回归之心,再者一切事务均步入正轨,那颗劳烦之心却也渐趋萌动。
鹏举杯欲饮,却发现杯中早空,玉烟忙站起执壶,只见衣袂飘扬,香风袭面,纤腰不盈一握,鹏不由得也心神一荡,当即环臂轻挽,玉烟便顺势倒向了那期盼已久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