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无礼至此,予誓必报之!”接过这封的“洋人公约”,饶是一向威严的老佛爷也不禁气得浑身发抖。【网首发】
荣禄面色苍白,显然未料到太后居然不待自己深析便已然动怒。然此事毕竟非同小可,是以荣禄想了一想,还是欲向太后分说。
哪料他刚张了张口,端王载漪便即假惺惺地接过“公约”,朗声宣读起来。
“一、天下兵权尽归节制,二、天下钱粮尽归征收,三、太后需归政光绪帝。”
庄王载勋最先哭出声来:“似此照会乃为灭我大清国祚,臣愿追随太后,与洋人们拼了。”
载漪也不甘示弱,当即泪流不止,大呼道:“誓死追随老佛爷,与洋人们拼个你死我活。”
载濂与载澜也开始了推波助澜,一时间,大殿里哭声一片。
“太后,此讯是否属实,还需斟酌。”诸人皆悲之际,突闻异音,竟然是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
久历洋务,李鸿章识见自是比旁人高出一筹此时京师内外紧张之局,可谓一触即发,任何误判均可致不可收拾之后果,更兼国师爷亦致电要其速速进谏太后,赈济旱灾,遣散团众,以稳大局。是以尽自知此言会得罪端王等人,却也顾不得了。
果不其然,端王载漪恶狠狠喝道:“此乃荣相费尽心机方才获知之讯,傅相何以质疑?”
载漪此时虽已穷凶极恶,然心机尚在,毕竟李鸿章乃太后器重之人,生恐自己尽量不够,是以言语之间把荣禄也扣在了自己一边。
荣禄却是好不尴尬,本来他便对此公约半信半疑,然亦不好得罪端王,也只好闭口不言。
李鸿章自也知晓载漪为了扶保溥登基早已红了眼,自是不与他一般见识,便谓太后道:“禀太后,此公约所请实在匪夷所思,臣办理洋务多年,与洋人多有交集,也未闻此类公约……”
载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鸿章之言,道:“洋人之道,傅相岂能尽知?此公约嚣张跋扈,实在欺我大清太甚,且自宣宗爷(道光)以来,我大清屡受洋人欺凌,可谓忘我之心不死,今番提此公约,亦非不能。”
李鸿章还答言,奕却开了口,他也收到了鹏之密电,情知李鸿章此举定然也系国师爷相嘱托,是以尽自不愿得罪载漪、载勋,也需帮李鸿章一把,便道:“臣王署理外务多年,此公约难合外交体例,疑点甚多。”
“正可谓此一时,彼一时,”载漪道,“据闻维新漏网之人多受洋人庇护,足见洋人之狼子野心,以其自仗之势,加之维新诸人煽风点火,便是造此公约也未尝稀奇。”
提到了维新诸人!慈禧太后忽然恼怒更甚,本来在李鸿章并奕的劝谏下,她亦有了疑云,然载漪提到了维新诸人,这可谓她生平所最为痛恨者!别的姑且不论,居然欲行围园杀后之举!有此等大逆不道之图,便是煽动洋人们递交此公约亦有可能!
想到此,老佛爷终于再动嗔念,她霍然起身,高声谕云:“今日衅开自彼,国亡便在目前,若如此将天下拱手让去,我死无面目见列圣!便是一定要送天下,也当打一仗再送。你等诸大臣均听见了,我为的是江山社稷,方才与洋人开仗。万一打仗之后,江山社稷仍不保,你等今日均在此,要知我之苦心,不要说我一人送的天下。”
载漪、载勋等带头跪下,山呼万岁。
“太后,若此举乃维新诸人生乱,却还需早作对策。”一直默然不语的孙家鼐终于开口。
鹏之密电分递奕、李鸿章并孙家鼐三人,于劝谏太后稳定大局一节,由李鸿章为主,奕为辅,孙家鼐尽量不言毕竟此三人皆与鹏素有往来,孙家鼐更是常年在保,以慈禧太后之敏锐,难保会认定此三人党附国师。是以孙家鼐便一副事外人模样。
然鹏也预料到此举或为无功端王载漪一伙为皇权定会不惜一切!更重要的却是历史之巨轮当真难以人力变之,是以鹏在密电中也做了第二手准备。
慈禧看看孙家鼐,道:“爱卿有何良策?”
孙家鼐从容道:“当今两广之地,距南洋甚近,而南洋已然成乱党聚集之所,是以两广亦多有渗透,老臣愚见,可选派良臣,赴两广上任,专一应对维新乱党。”
此言此时却可称得上是老成谋国之言,慈禧略一沉吟,已是首肯,然欲委派何人却一时难决。
奕却也知国师爷属意李鸿章任此要职,然若是径直保奏,又恐节外生技,正自斟酌字句,却闻载漪开了腔:“启奏老佛爷,两广总督多需与洋人打交道,非得精熟洋务之人不可。傅相素精洋务,且对大清忠心不二,当是最佳人选。”
载漪居然先开了口,倒是省却了奕的一番心思,他当然知道这是李鸿章刚才的进谏惹恼了载漪,是以欲将之打发至偏远之地,便顺水推舟道:“端王此言甚是,傅相亦曾任职地方,当可胜任。”
慈禧虽是不愿李鸿章就此离京,然两广之地却也非同小可第一次鸦片战争便源于此地,是以非老成持重之臣不可,而大清眼见人才凋零,也只有李鸿章去方让她放心,便道:“却不知李爱卿何意?”
李鸿章当然早已巴不得离开京师这个是非窝,更何况这也是国师爷之意,便即施礼道:“臣责无旁贷。”
天津,大沽炮台,议事厅。
“拳匪焚烧教堂,中国政府剿办不力;海口安上水雷,明与各国为难。现八国约定出兵,清军必须让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