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在报纸上看到广西那个小瘪三去了蒙古,就知道这小子会搞出什么大动作出来,没想到居然搞得这么大。.俄国人好几万人的军队居然就这么被这帮子无法无天的家伙搞成了饺子馅。”在一个小巷子中营业的廉价小饭铺中,一帮子过来吃中午饭的小职员在等菜上桌之前又开始了对至今热点仍未消除的蒙古高原上被四九城政府称之为冲突,而被老毛子视之为战争的大战的讨论。
“现在整个中国就属这帮子广西佬会折腾。你们来公司来得晚,当初那些广西商人跟洋人还有他们的狗腿子买办之间的商战那才叫一个血腥。打到后来连黄金荣、杜月笙这样的青帮大佬都不敢掺和了,即使是跟他们齐名的,同为‘青帮三大亨’的张啸林被炸死在公寓里都没敢吱声,反而通过暗杀大王王亚樵的关系向广西那位财神爷投了诚,又主动断掉自己手中的黑土、白面生意,这才保住自己的小命一条。”一个年过三旬的老职员以一种见多识广的口气对手下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讲解道。
“老板娘,再来两份腌笃鲜,我们请了!”几位年轻下属非常识相的各自掏出几张人民币放在桌上,示意掌柜、跑堂一肩挑的老板娘过来收钱:“王头,咱们哥几个之前都是在外地读书,来魔都的日子不长,当初这闹得沸沸扬扬的,号称真正见血出人命的商业战争的魔都商战还得麻烦您给咱们说道说道。”
“当年啊……其实离现在也没有多久,但是那会儿的魔都跟现在可不一样。别说被称之为国中之国的租界和横行无忌的外国人,尤其是那帮子日本浪人了。光是魔都黑帮里的各位大爷就差点逼得咱们老板上吊。”回想从前,这位在公司资格老到连老板都主动送干股,公司开业之初就一直存在的老职员一脸的感慨:“那个时候,公司本来因为生意刚刚开张,运行困难,可还是被青帮硬生生的塞了一位吃干饷的大爷。吃干饷就好好的吃吧,在外边混着等每个月的工资送上不就完了吗?这位爷偏偏还喜欢在公司了呆着,弄得咱们这些职员的女眷都不敢过来送饭了,没事还尽干些得罪客户的勾当,差点就逼得老板回家种田去了。”
“尤其是后来咱们老板跟他在德国时期的广西同学搭上线,生意在别人的关照之下开始好转,虽然不能说是大发横财,但是也远超了同等规模的小公司,而且连一些经营不善的大公司都没有咱们赚钱。”老职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结果这位青帮大爷对咱们公司的利润看上眼了,多次试图吞没公司,那个时候,咱们老板是真的连上吊的心思都有了。要不是后来老板的广西同学,也就是现在的老板娘知道了,直接请到广西商会出面,没准你们这帮小子就得换一家馆子吃饭了。”
“魔都的黑帮真的有这么厉害?他们跟当初的商战又有什么干系呢?”好奇心极强的小职员问道。
“真有这么厉害啊!史量才知道不?为人怎么也算得上铁骨铮铮了吧?当初的《申报》连当权的袁世凯,后来的最高领袖的面子都不卖的人,《申报》报社里还不是供奉了一位去青帮的混混,尽管这个混混给《申报》添乱也不止一回两回了,可史量才还不是不能拿这位爷怎么样。该供着还得供着,该发钱还得发钱。”老职员一脸的追忆神情:“连史量才都是如此,其它的工厂公司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工厂,这工人的工钱根本发不到工人手中,得先由厂里的工头,也就是混混头子先过一遍水,然后才能发下去。”
“王头啊,我们要听的是商战,您老怎么老是往黑帮那里扯呢?放心,我们又点了一份糟钵头,这离上菜还早着呢,您就慢慢的讲吧!”
“小赤佬,算了,这一顿还是大伙儿平摊吧,你们几个也别太破费了,手里边无论如何还是要留下几个活钱的好,别等到事到临头才火烧眉毛一样的到处借钱。家里有点子积蓄总比月光强吧!”王姓职员终于开始提及起当初的商战了。
“那会儿魔都的地位跟现在可不一样,它完全就是中华几乎唯一的跟世界各国交流的门户。药品、汽车、电器、建筑材料甚至军火都是从这里想中华各地输送,就连各国的【女支】女也是在这里涌向中华其它大城市的。而内地的茶叶、丝绸、矿石也大多是由长江以及南方相对完备的铁路送至魔都,再由魔都输送到世界各地、”
“为了逃避关税,也因为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门搞出来的名目繁多的厘金,中华沿海地区的很多商品也喜欢走魔都这条海运线。那个时候的魔都,用现在中央政府的说法,就是一块不断吸食这中华其它地区血肉骨髓的恶疮,用大半个中华的血肉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可骨子里,还是一块臭不可闻的烂疮。”
“不会吧?魔都如此之大的货运吞吐量以及金融交易额度,居然还不能对中华起到一些正面效果?”小职员们毕竟是学过经济的,对这个说法还是不太认同。
“问题就在这里了。这些获利丰厚的贸易,说实话,无论有多大的利润跟中央政府的关系都不大,它们基本上都是被控制在各大列强的驻华洋行,以及和他们有着紧密生意往来的中国商人手中,政府不要说管理了,就连理所当然的关税都没有资格收取,这要不算畸形繁荣还能算是什么呢?”
“那时候魔都的中国商人不是做买办帮着洋人向中华倾销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