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十八个动作,相比于其他动不动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尽的法决来说,实在是少的不行了。
可是一习练才知道,看那虬髯大汉练得轻松写意,然而一到楚昊自己动手,却发觉难得要死。
仅仅那缩如盘龙的第一式,就差点让楚昊练到崩溃。
楚昊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毕竟是万中无一的“奇才”才能选中的法门,当玉符化为虬髯大汉进驻楚昊脑海之后,楚昊体会到了无比的便利。
若是师傅言传身教,那也是教过一次之后自己回去练,有不懂或不会的请教师傅,师傅当然会指点一二,兴致来了,或许还会重新演示一番。
请教一次,师傅或者会觉得这徒弟不懂就问,挺合心意;但如果老是学不会,求教了一次又一次,师傅只怕就要把你归到孺子不可教的黑名单里去了。
而脑海中的虬髯大汉就不会,只要你觉得自己练的不太对,或者有不明白的,只要凝神内视,大汉就会为你重新演示一番。仅仅十八式动功的第一式,楚昊就已经整整看了五遍。
楚昊本来只想看第一式,如果最初的第一式都没学会,后面的就算看了也没意义。然而影像毕竟是影像,这玩意又没什么快进快倒暂停之类功能的,每次只要凝神内视,那就得从头看到尾。
要说从头看到尾那也算了,但是每一次结束的时候,楚昊都是被虬髯大汉的那一拳给打醒的。
这种突然的恍惚感,让楚昊很是痛苦。不甘心的楚昊也曾试过躲闪,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就是那么简单的一拳,除了后退,楚昊竟然完全没有办法闪避。
而一旦后退了,自然就头晕眼花的退出来了。
选择法门的时候,不是显示的是金色光泽的么?不是说金色光泽是最符合自己体质的么?
楚昊不信邪了,整整一个晚上,就和这第一式耗上了。
当楚昊开始咬牙和十八式动功开始较劲的时候,正是俗世间华灯初上的时辰,但凡稍有家底的人家,都掌灯点蜡,以求在黑夜中留住一点光明。
做为大武国的靠山,摩云山脉南千峰第一大宗的宗门重地,九执殿自然无所谓掌不掌灯,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已经足以将空旷的大殿照得亮如白昼了。
盘坐在丹床上的皇甫谦德看着在自己身前恭敬持礼的林乾君,花白的长眉微轩,说道:“乾君啊,为师今日亲往冷月大殿会见馨月师妹,闲聊时稍稍提及了有意让你与雨落合籍双修的意思。”
垂首而立的林乾君长衫下摆轻动,望着地面的双眼中瞳孔微缩,他已经知道师傅此次的试探必定是徒劳无功了。
果然,皇甫谦德毫无表情的说道:“馨月师妹当时未置可否,为师还以为此事已经十拿九稳,可是此前一刻,她却遣人送来书信,以雨落年幼,尚未有此考虑为由拒绝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听到“拒绝”两字,林乾君垂于身侧的左手倏地一抽,不由自主的紧紧握成了拳头。
皇甫谦德继续说道:“你可知馨月师妹因何拒绝?”
林乾君摇头不语,两腮微微的抽动着。
皇甫谦德眼神一厉,咬牙道:“据为师所知,本座离开冷月大殿后,馨月这贱……就去了太武大殿。”
虽然皇甫谦德未曾明言,可是林乾君哪里会不知道,馨月长老去了一趟太武大殿,回来就拒绝了,其中怎么会没有太武宗宗主冯逸尘的意思?
殿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过得片刻,林乾君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抬起头来看着皇甫谦德说道:“累师傅失了颜面,弟子有罪。”面上虽然还有些潮红,但语气却淡然的令人发寒。
皇甫谦德颌下那部同样花白的长须轻轻一动,说道:“很好,不需开导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出来,很令为师欣慰。”
赞了一句,接着道:“你是为师最钟爱的弟子,为师一直以来的心愿你是清楚的。”
见林乾君点头应“是”,皇甫谦德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当日冯逸尘得传宗主大位,为师本来以为是因为他冯逸尘天赋神通以及淡薄的性子,可如今看来,未必如此啊。难怪自冯逸尘登上大位一来,馨月与我多有为难。想来当日大位之争,这贱人从中出力不少啊!”越说越怒,声音也越说越响。说到最后,已经直斥馨月为“贱人”了。
皇甫谦德原是太武宗上一任宗主谢博洲门下的大弟子,冯逸尘却是尚武殿韩善渊之徒,当日谢博洲在冲击金丹五转的时候不甚身陨道消,众人都以为一定是皇甫谦德继任宗主,谁知最后大位却落到了谢博洲的师侄——冯逸尘的头上。
虽然冯逸尘还是任命了他为太武宗大长老,其地位只在宗主之下,但是皇甫谦德对此事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做为九执殿的大弟子,林乾君自然清楚师尊日思夜想都想夺回宗主大位。只是碍于冯逸尘宗内修为第一,而且与宗务处置上从不乾纲独断,总是令长老们各抒己见,因此深孚众望。皇甫谦德虽然有心重夺大位,却根本无从入手。
当下,林乾君微微躬身道:“师尊教诲,弟子自然铭记不忘,这宗主大位本来就是师尊的,弟子自然竭尽所能助师尊夺回大位。”
皇甫谦德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头道:“为师年事已高,修为至今不能有所进益,这宗主大位已经是无法可想了。”
林乾君不明所以,愕然地望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