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江离心中不安越发强烈。他脚下加力,蓦然插入那两人间,双肩左右一撞,以将两士兵击飞出去。跟着一把拉住左面飞出那人手臂一抡,已将他向跑来的众人扔去。
最前面一人惨叫一声,被同伴撞倒在地不醒人事。想不到点子这么硬,还来不及反应,江离已如影随形般紧跟而至,目标是手持灯笼的两人。
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火光熄灭。众官兵眼前骤然一黑,不由自主的各人停下脚步,徒劳的四下张望着(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口中不住呼喝。
“不要乱!”军官大声呵斥着手下,突觉后脑一股大力猛然一击,就此人事不醒。
当众人眼睛终于适应黑暗后,他们惊讶的发现江离已然不见,而同时失踪的还有……自己的长官。
江离挟着昏迷不醒的军官在房舍间飞速奔驰着。此次功力大进,他已可毫不费力的带着个人全力奔行。算准已远离那队巡逻士兵,他徒然一个侧翻进到一户人家后园,将军官仍到墙角,跟着伸手按上他的头脑。
一股劲气传入,受此刺激军官缓缓苏醒。他睁开眼睛看到江离站在身前,而自己又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想怎么样?”他知道非此人对手,挣扎也没用,故作镇静的问道。
“宵禁令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一听大帅之名就要杀我?齐将军是谁?”江离此刻心急如焚,懒得跟他罗嗦,开门见山的问。
那军官露出错愕神色,奇怪的看着他,似乎原虎问得十分幼稚可笑。江离见他不答,焦躁的捡起一块石头,用劲一握,竟一把捏成几块。他顾不上惊讶自己为何如此大力,沉声道:“快说!”
好厉害,惹不得!那军官忙道:“齐将军就是骑兵营指挥使齐应贤将军。这几日海镜城中大乱,他下令一到黄昏后闲杂人等就不准在街上随意走动,若有违者就抓起来。”
竟是齐应贤?江离心下大疑,追问道:“这些事不该邓大帅管吗?怎轮到齐应贤来下令,邓大帅怎么了?”
那军官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他小心翼翼道:“大爷今天才进城吗?不会呀,那天后城门早封了,你怎进来的……”
江离眉头一皱,这家伙夹七杂八的在说什么?他并不习惯胁迫人,只抓住军官衣领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怒道:“少废话!快说,邓大帅究竟怎么了?”
那军官暗想小命要紧,惟有老实答道:“是,是。邓广洋,不,邓大帅因通敌卖国事发,已经带着手下逃走,齐将军正大力搜捕他的余党。刚才大,大爷自称邓府宾客,小人才以为……并非有意对大爷不敬。”
什么?!邓大帅通敌卖国,这决不可能。难道现在海镜主事已是齐应贤?其他人呢?江离只觉脑中乱成一团,无数疑问纷纷沓来,他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说明白点。”
军官不敢怠慢,连忙一五一十的说出原委。原来江离已在地下昏迷了三天!当日他昏过去后,在众人齐力合为下夺取霜雪珠的那帮鬼族不敌败走,因失去江离踪迹,雷行云自愿代为保管,并得到龙族默许。
随之乘此机会,邓广洋当众宣布隐退之事,并表示回到朝中就会想当今圣上推荐新任守备总帅人选。哪知在当天晚上,龙族莫名离城,齐应贤突然发难,联合海境内外守军迅速控制海镜城。邓广洋弃府而逃,海成与徐业被杀,龙船会土崩瓦解,剩余人等与东海盟向齐应贤投降,温成同则不知去向……
江离听得呆了起来,没想到短短三天之内,海镜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这位军官位阶不高,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原虎反手一掌将他拍晕。
邓大帅、王泰、行云、昊来、燕九、灵月……江离从未象现在这一刻般想念与担心着他们。虽然邓府那里肯定不会有人,但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下定决心后他全力展开身法,再不顾忌会否暴露行踪,在各处房顶如飞般穿过,直奔向邓府而去。
约小半个时辰后,江离来到目的地,并在邓府外围慢下来,他趴身于一处屋顶,注视着前方大片房舍。现时邓府空无一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深沉黑暗。虽并未遭刻意破坏,但大门崩坏一半,墙头还留有多人翻进爬出的痕迹,路边散落一些杂物,仍使人可以想见当日邓府中人仓皇走避,以及齐应贤指使大批的人攻入府中的的混乱情景。
确定四周没人后,江离纵身而下,由围墙跃入府内。借着月色府中情景清晰可见,房屋门窗破损残败不堪,家具杂物散了一地,均蒙上一层淡淡灰尘。所有值钱物品都不见,花径内种植的花草被践踏得一塌糊涂,死多活少。配上原虎此刻心境,显得分外凄凉。
江离默默站在前几日他们一行人住过的小楼外,直想放声大哭一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出家门后,小兰、行云、燕九,到后来的岳昊来、楚剑,他一直都能找到知心朋友,也习惯了与伙伴们在一起的日子。此刻他们生死不明,自己骤然孤零零一人,他只感前所未有的孤单,而对伙伴们的关怀之情也火烧般煎熬着他,想起自己在海镜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怎么去找?天啊……江离情不自禁的捧起了头。
突然原虎露出警觉之色,他猛的抬头望向后方。一片树丛中正有两人不疾不徐的向自己走来,观其步伐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