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仍是那副轻松样儿,轻轻踏前一步,五人不禁身上一紧,心脏霍霍跳动。不止归藏,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也对五人构成不小压力。楚剑倏的越前,小声道:“我负责拖住他,你们快走。”
江离变色道:“那怎么行!”大家都明白对上这人有多可怕。
楚剑头也不回:“我有办法脱身,别管我。”
江离想起怀中山神玉,暗付五人中反而以自己脱身机会最大,拉住楚剑道:“我来。”不理四人,毅然走上面对归藏。
由于靠前缘故,归藏注意力自然大部分放在了他身上。首当其冲,江离那心悸的感觉大增,经山神气强化的灵觉不住的提醒他眼前这人有多危险,决不可与他对敌。快走,快走!原虎几乎是花上全身力量不让自己露出胆怯之色,但仍止不住微微颤抖。
归藏再踏前两步,江离体内山神气生出感应,几乎是有意识般自动迫发体外。立时以江离为中心,一股狂涌气劲席卷而出,山神玉为保护主人,造出一个类似保护圈的气场,以阻止外来威胁的临近。
江离周围的人只感觉一阵寒气侵体,浑身汗毛直竖,如受惊的野兽感觉到不安的气息,不由自主的退到气场以外。归藏则是最直接的感受者,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自己会有退缩的意识,所以仍不信邪的继续前进。令他惊讶的是,随着离这年轻人越来越近,他心中惧意也渐渐增长,终于大到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后果的地步。
就在气场边缘,归藏止住脚步。他心中念头急转,但最后仍只有一个结论——若贸然踏出这一步,势必将遭到极可怕的反击,一定要慎之又慎!
月淡风高,夜黑如墨。四周静极,只阵阵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响起。归藏将头转向一旁望着深黑的角落,半晌后回过头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见他轻轻提起左足,极缓慢的,以似是分割了的动作般,向前迈出。在这一刻,全场的人都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天地好象一下全空了,什么也不剩,一丝声息也无,人们眼中只有归藏那踏出的一脚,以及静静立于他身前三尺之外的原虎。
众人眼睛都不由自主随着这一脚而动,好象它就是牵动人们的命运之线。就在这一刻!在归藏脚踏实地的那刻,一切都将见个分晓。
“住手!”一声暴喝传来,一切都随这一喝被打回原形。天又是天,地又是地,人又是人。众人齐齐向声音来处看去,只听阵阵急雨似的马蹄声急传而至,自一位由暗处走出的锦衣中年豪汉身后驰出上百名黑甲骑兵,分左右将场上诸人包围起来。接着四周各片屋脊上翻出数十名弓箭手,张弓搭箭指向场中,场上立时弥漫一股兵危战凶的气息。
众多官差被一连串突然打击早弄得懵了,惊慌得不住张望着四周,象群没头苍蝇。虽被打断,归藏终究未踏出那一步,他脸上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缓缓收回左脚。江离这才觉浑身一轻,力场消散。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们直觉感到这群不速之客只是冲温成同而来,对他们并无恶意。
果然温成同面色一沉,随即仰天打个哈哈,朗声道:“王副将,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中年汉子大声答道:“奉我家大帅之命,前来捉拿与黄副将之死有关的嫌疑人等。”
温成同冷笑道:“笑话!本官明查暗访将这五人楸出,正要擒获。你们这么半路杀来,难不成还想纵犯逃离?”
王副将丝毫不让,回道:“大人见笑了,只是黄副将乃我军大将,他的死关系重大,大帅十分重视,欲将疑犯带回亲自审问罢了。”
温成同怒喝道:“胡说八道。由来捕捉人犯乃官府之职,何时轮到军方插手!”
王副将躬身道:“大人差矣。此案非同一般,且这事明确冲我军方而来,又怎说不关我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叫我们怎安众将士之心?”
温成同笑道:“那有何难,就由本官将这帮人带回去,一月内保证给大帅一个准确答复。”
王副将摇了摇头。温成同怒意大盛,沉声道:“好胆!今天本官若要带走这五人,你又能如何?”
王副将抬抬手,四周百名骑兵一起执出挂于马上的长刀,动作整齐划一,气势俨然。与刚才那些官差相比,果然大是不同。
温成同脸色难看,却也不敢随便发作,干笑几声,道:“王副将,难不成为了几名人犯,真要破脸不成?”
王副将还是一言不发,给他来个狗咬乌龟——无处下嘴。温成同拿他没法,前思后想,终软下来。他也不愧官场久混,一旦做出决定就恢复常态,哈哈笑道:“好,好。既然是邓大帅要的人,本官又怎么会这么不识相?还请王副将代我转告,就说本官祝他早日查出真凶,走!”率先而行。归藏走了几步,又回头,恰好楚剑亦正盯着他。归藏一楞,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笑,跟着温成同走了。
转眼众人走个干净,只剩江离五人被孤零零围在场中央,与上百名神情肃穆的骑士大眼瞪小眼。王副将这才走上对众人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见谅。”
雷行云还了一礼,但仍疑惑的道:“不敢,你们这是。。?”
王副将轻松一笑:“哦,各位不要多心。我家大帅其实早从黄将军随从口中得知几位那时在场,开始只是想找各位了解一下当时情形,后来得知各位在海镜中的行迹,越有相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