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须儿三人,分散之后又是会合,互相对视一眼,皆感唏嘘,“走吧!”
“真不回去了?”神莺问道。
黄须儿捧剑在手,那剑丸飘出一缕魔烟,化作晋神宗,看那禁棋没有失却,微微颔首,“不用回了。”
“观主,这是为何?”魔鸠神情疑惑道。
晋神宗道:“上回燕峥嵘所言,炼兵谷或许回来寻衅。”
黄须儿道:“观主,我等却不惧他。”
晋神宗目望远方,“来人少了,我亦不惧,就不知此派届时会来多少人,如是人多,你等在此,又有何用?”
黄须儿等人一脸惭愧,“观主一人在罗浮观,岂不危险?”
晋神宗道:“我留至罗浮,自有道理,无须多问,依我所言便可。”
“是。”
晋神宗再交代数句后,叮嘱道:“你们对玄门盯着,如无绝好机会,不可妄动。”言讫,分魔化风散去。
数天之后,罗浮峰上飞来一艘华美天舟,身鎏焰火,缕缕烟气,飘若灼风,蔺披云目光往下一投,“姬师兄,正是那处。”
姬少琴亦是看去,半晌后,道:“果真是内宙空境,依你所言,那燕峥嵘在这处藏身,依靠流火之威进出,也是麻烦。”
蔺披云鄙弃道:“这等道人,避居在此,不求长进,纵麻烦一些,也比在外晃荡强,起码不会横死。”
姬少琴一笑,“这回叫他横死此峰,但也需他还在此峰中。”
蔺披云柳眉一横,“你是说,他不在这了?”
“兴许是。”姬少琴稍一推断,道:“当时你自报名号来路,他岂不怕师姐上门,除非他真把内宙空境,视做铜墙铁壁,自忖无忧,这样他还会留在此峰。”
“寻常内宙空境,进出自是危险,可有流火穿空,凿穿通道,我等持宝进入,当也无虞。”蔺披云道:“希望他还在里间吧!”
“不管在与不在,看上一眼,也耽搁不了多久工夫。”姬少琴笑道:“趁流火未至,来,师姐与我饮上一杯。”
转眼过去十数天,二人忽有所看,眺目看去,就见远处黑云堆积,炎流酝酿,过得一阵后,那黑云一震,天似开裂,飞瀑一般,泻下万千朱光,丹赤殷红,如血瓢泼,不到盏茶工夫,天中已烈如日照,辉扫八方。
姬少琴首见此景,不住惊叹,“造物之奇,果真非同一般。”
蔺披云推了姬少琴一把,“有闲来时再看,驭天舟而入吧。”
“好。”姬少琴应了声,正要发动,忽而轻咦一声,望向远处,蔺披云察觉到,也随之望去。
见远方飞出白花花一片,随风翩转,宛若流云,乍一看,却不知是何物。
姬少琴凝神细观,讶然道:“看这路子,似是太乙观的千鹤纸符。”
蔺披云也是奇怪,“太乙观弟子,来此作甚。”
那千鹤纸符折的惟妙惟肖,精巧似真,似随风而伴,飞飞翩翩,冉冉而来。
到了近处,便清晰见得一位童颜白发的男子,凭立在一堆纸鹤当中,随鹤起伏,忽高忽低,宛如凌波踩踏,悠然至极。
边崖月衣发带风,发如雪飘,徐徐行至二人渡虹天舟前,一拱手:“两位,崖月有礼了。”
姬少琴二人还礼,道:“边道友怎有闲来此?”
边崖月双眉紧锁,略显愁意,“此处是宁道友亡故之所,贫道来此,唉……。”
蔺披云一听,不知这宁道友是何人,只当是边崖月某位好友,听他声声幽幽,不禁劝慰道:“逝者已矣,边道友得收拾心情才是。”
“是,有劳蔺道友提点。”边崖月诚恳一笑,“两位来此,却是为何?”
边崖月心中紧凛,却怕对方目的,与自家一般。
蔺披云犹疑一下,还是把自身糗事给说了,“那燕峥嵘可恶至极。”
边崖月叹道:“不承想还有此事,这人实在猖狂,居然敢在蔺道友面前劫夺。”说罢,又捧蔺披云一句,“若非当时蔺道友心系同门,有了牵挂,此人定会后悔,无脑来夺。”
好听话无人不喜,蔺披云亦是如此,只觉边崖月这人还不错,“那宁道友是何来路,道友亲来此地凭吊。”
边崖月如实道:“无量宁舟宁道友,两人也应听说过。”
“居然是他。”蔺披云二人一听,不禁神色古怪看着边崖月。
边崖月知他们为何眼神有异,盖因当年,在平烽台上,他也被宁舟算计,吃了个亏,想那柳听荷吃了亏,整天嚷嚷要与宁舟一决,讨回颜面,在旁人看来,他这个亲历者,应与柳听荷同病相怜,怨怪宁舟才是。
边崖月洒然一笑,“当时情状,两位今日也都知道了,从立场而言,宁道友此举有他道理,此点崖月还是可以看破的。”
“边道友好胸怀,姬某佩服。”姬少琴赞声道。
当时情景,是四派争弈象,派与派争利,自当攫取最大利事,宁舟没道理胳膊肘往外拐,让却利事。
设身处地一想,姬少琴自忖,应也会与宁舟做同样抉择。
蔺披云却促狭道:“方才道友说了,是从立场而言,如从私人情谊而言呢?”
边崖月微微叹着,“其实我与宁道友,来往不多,数面之缘而已,且相识时,还险些生出误会,不过我却珍视这份交情,只不知宁道友是如何看待。”
蔺披云略觉赞赏,仅仅数面之缘,宁舟还坑了边崖月一把,后者反不生气。
在宁舟死后,这份交情断了,还来他丧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