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之上,四方之路尽被锁死,五位丹境居高临下观来,均是一脸冷笑,江继风戟指一挥,指向宁舟,“燕峥嵘,可曾料到今日。”
宁舟淡笑道:“半是料得,半是未料中。”
江继风微觉稀奇,此刻宁舟已被包围,也不怕他脱困,于是问道:“何为半是?”
宁舟眼望清波,不知多深,“做事少有万全之理,所谓意外,就是如此,这意外就是料不中的一半。”
这番言论,却也简单,江继风笑笑,“你可知晓,接下来你的下场。”
宁舟平静一笑,不来回答,忽而道:“上回我未杀你,你今日不打算报恩吗?”
说起上回的事情,江继风就一肚子火,身败被擒,脸丢大了,不过他也奇怪,罗浮观诸箓境都被杀了,缘何不杀他性命,“当时为何留手?”
宁舟道:“我知道你的来历,原是清一派门生。”
江继风眼珠一动,“你留我,是想借我之力,对付三寸斜阳宗门下?你与此派有恨?”
宁舟轻轻摇首,“你想多了,把你留着,自有我目的,你又有几分力可借,至于其它,就不必过问了。”
因奕象仙府一事,三寸斜阳宗弟子也在这,为给无量减轻压力,他才把江继风的命留着,留待以后事情发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缘由,他宁舟落入罗浮峰,虽则并无大碍,但却不好解释,进入无恙,可用外丹搪塞,可外丹有限,出来又怎么出来?总不能是晋神宗等人,大发好心,把他送出。
留着江继风,是让他对上三寸斜阳宗,而后由玄门藉此,追其来路,入峰捣毁,而那时他再悄悄回去,褪去燕峥嵘的身份,被人"救"出。
江继风脸色一红,神色难看,狠狠盯了宁舟一眼,“念你修行不易,也是我灵门道脉,只消拜入我教门下,我家观主可既往不咎。”
宁舟微微一笑,“你家观主危在旦夕,还不自知,怎能助我。”
“危言耸听。”江继风并不相信。
“罗浮峰已被炼兵谷所知,恐怕不日就要上门伐山破庙。”
江继风眉头微沉,宁舟所言如是真,此后必有一场干戈,这时一缕魔气从江继风身上飘出,在湖泊上汇聚,凝成晋神宗的相貌,面相无奇,很是普通,一身麻衣,赤着双脚,望去显着朴素。
宁舟定睛一看,知这是晋神宗的法魔中的分魔,道行微不足道,这魔头目光平和,微微拱手,“多谢燕道长告知此事。”
宁舟笑道:“上回你说的酒囊饭袋之言,我还不信,这弦外之音,唯有你懂的,却叫我信了。”
晋神宗轻轻一笑,“燕道长,贫道擅识人之术,你我算上这次,也就两面之缘,你是人中豪杰,做孤家寡人,漂泊江湖,痛快是痛快,可在道途上,却无人帮衬,神宗在此诚邀道长,来我摩相教。”
宁舟摇了摇指头,“算错了,半面之缘也无。”
晋神宗一怔,笑道:“是了,两次皆非我真身,倒是我失礼了。”
“我杀你数位教友,你不怨恨,反还邀请我。”宁舟微有奇怪道。
晋神宗道:“逝者已矣,恨你何用。”
宁舟失笑,遥指江继风等人,“这等阵仗,又如何说?”
晋神宗道:“神莺魔鸠二人,已入我摩相教,道长此来,心存不轨,晋某岂不回敬,当然,只要道长愿入教,一切皆可勾销。”
“燕某山野散人,寄情山水,观主这番美意,却要落空了。”宁舟道。
“寄情山水。”晋神宗复念一句,摇头笑了笑,“道长既然寄情山水,为何来此?还不是别有目的。”
宁舟心思微动,顺着话问道:“观主心思透彻,可知燕某目的在何处?”
“近来六派之人皆来浮峰环带,他们游山玩水来至此处,而道长孤身一人,若也想游山玩水,不将彼辈驱赶镇杀,怎能惬意。”晋神宗徐徐而道。
宁舟只是一笑,并不往下去说,“你此回借物,不知借到了没有?”
“无。”晋神宗叹道:“当时与你一会后,我便知道之前所想无用,于是我便回返,只是偶遇了一位玄门弟子,纠缠一段时日,不然,道长眼下还在罗浮观。”
“听观主这意思,你我照面,我必不敌似得。”
晋神宗眸子一定,“必然的事。”
宁舟笑之,不置可否,“观主真身不在这,想必在虞落花,亦或黄须儿原本藏身之处吧?”
“不错,你若先去这两处,走错一步,便会与我撞上。”晋神宗点头承认。
“观主好气魄,一人就想留下我,燕某佩服,但无论你气魄多大,在此,也不是你一头分魔能怎样的。”宁舟望着晋神宗,喷出一口气,“你连观战的资格,都没。”
没字一落,晋神宗这头分魔,霎成飞灰。
“动手。”江继风一声喝令,当先而动,余下四人齐齐准备。
宁舟未斗之前,就在想江继风手段几乎被他试完,从这处着手,或可破开围堵,退出圈外。
但他与晋神宗魔头会过两次,暗感此人不简单,这回不由比以往警惕一些,想着料己还需思敌,以晋神宗的能耐,岂不知这个破绽,说不得江继风身上,有着什么自己不知的手段。
目光一动,随意择了一个对手,选上虞落花那条路,杀奔过去,双脚一踏,下生大风,推着他直往天去。
虞落花雍容的脸庞一摇,发叉晃动,铃铃有声,“燕道长莫不是看小女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