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风面色微冷,“燕道长,刀剑无眼,你可思量好了?”
宁舟仰天长笑,豪迈自显,“败的是你,我又何需思量。”笑罢之后,冷眉一耸,倒提妖齿盘蛟戟,架起神风,大跨步朝江继风奔去。
跨步间,奔临江继风,也不用戟,挥拳就打,这一拳劲气猎猎,隔着老远,江继风便感受到劲风扑面,呼吸一滞。
他定了定神,脚踏浊煞,把身一横,去了百丈开外,回身一望,看得宁舟拳势不可过来,心下一定,微微冷笑,凭之前相斗,可看出宁舟手段厉害,自家难以取胜,可对自身遁法,却极有信心,不信这燕某人能斗败他。
以快打慢,起码可维持个不胜不败,他有此心先立于不败之地,再窥出宁舟破绽,纵然一时无有破绽,可他遁法惊奇,可进可退,就此纠缠下,吃亏的总不是自家。
手捏一诀,迸出炸雷声响,从背后升起一团浊云,往前一照,飞出万千雷矛,争先恐后的杀向宁舟。
这雷矛看着极多,宁舟却惧也不惧,他敢断定江继风先前绝非试探,而是真怀杀机,怀杀机下,岂不动用最强法门,来斩杀自己?
就此所见,剑丸已是江继风所掌握的了得手段,纵然不是,也是江继风极为有信心的手段。
这剑丸也不能说不厉害,只是在江继风手中使来,远没有发挥出其中的精髓。
故宁舟冷眼淡看雷矛杀来,待得近了,单手持戟,迎了上去,挥动大戟,使的是水泼不进,宛如疯魔棍法,快如一线,噼里啪啦一整乱响,雷矛一概皆破,而身形稳如泰山。
破了对方雷矛,他身形一折,翻了上去,居高临下,双手握住戟端,就是一劈到地,但见得一条恶蛟煞气喷薄而出,斩出半月之形,凶顽霸烈的酷烈杀气,江继风看的咋舌不已。
江继风撇眉应对,御出剑丸,也不使用幻影,约莫十数枚挨个向前射去,一触之下,头先几枚剑丸居然倒折而回,却是承受不住的宁舟一劈之力。
江继风见此,不惊反喜,“他如此卖力挥斥法力,强则强矣,但难以持长。”此念一转即过,有了主意,把剑丸一控,打散袭来之力,而后也不与宁舟硬来,缓缓向后飘去,若即若离,仿佛引着宁舟跟来一般。
宁舟见状,浊风一转,随之跟上,对于江继风的心思,他如何不知,但筹谋再好,也需战力实现,在此点上他是不怕。
二人一通相斗,飞临山川河岳,辗转数十里,你来我往,斗的好不热闹,二人皆知,如无变数,这样打下去,怕数个时辰也不能分个胜负。
江继风仗着剑遁快,每每骚/扰一下就退开,等宁舟使力跟来,他再击出手段,如此反复。
而力道坚躯硬壳,江继风不靠近来,任何法门对宁舟而言,无异于挠痒痒,有些手段他实在看不上眼,索性懒的闪躲,任由击上身来。
江继风瞧得暗暗羡慕,“这力道之身,真是绝妙,可惜我入道太久,耽搁了时间,再转此道也无多少成就。”
又斗些许光景,宁舟装出疲惫的样子,抓了一把丹药吞入口中,也不细细炼化,囫囵吞枣就给嚼了。
江继风望着此幕,终是惊喜,不过他失败多次,怕宁舟耍诈骗他,一时间不敢贸然过去,“再试他一试。”
使了一门小术,一手按在鼻子上,往外喷出一气,这门小术耗费法力不小,当即面色就是一白,这一气却也非凡,唤作“小黑鬽风”,只见金芒煞气列如鱼鳍,高擎向天,凝聚有百余只魔头攀附在上,幽烟魔雾滚滚不休,往下一落,就往宁舟头顶斩来。
宁舟目光一望,看出魔头不少,意下一动,鼻腔发出哼哈声,一缕黄烟飘出,主动寻上魔头,往内一钻,哼哈二气顿时显威,一条条魔头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此气终有限,只放到数十魔头后,便后力不继,被魔头蚕食干净,煞气余势不竭的继续飞来。
观到此处,江继风也不看后面结果,就知宁舟法力挥用过渡了,不然没道理,才拿下数十魔头。
小黑鬽风骤然一散,条条风烟往宁舟躯壳中钻去,稍一感受,却发现这些魔风非是无形,如有实质,有透肌钻骨般的疼痛,几乎有分筋裂骨之能,撑得宁舟躯壳一涨,如作巨人观。
当即运转日轮煌炉,肚腹下升起一股热气,从体内而发,也不去远,堪堪裹体,白色火焰一煅烧,鬽风纷纷泯灭,化作丝丝浊烟,炉火反复相冲,连浊烟也点滴不存。
纵有日轮煌炉护体,可此法也不是无敌的,江继风掺杂魔头在内,蛊惑心智,稍有不慎,便可坏了性命。
至此,他真正确定这燕某人,的确是不济事了,不然的话,岂能让小黑鬽风入身。
到此关头,他不带半分犹豫,用手一抓,掀开身上外袍,往天上一丢,口中喃喃自语,不消须臾,那件外袍大放光华,垂下无数符咒印光,密密麻麻,隐隐还有诵经之声。
这件外袍不是别物,正是灵灯枢相图,受他祭练许久,与真枢相图牵连紧密,已然生出别样威能。
只是这东西特殊,如受香火一般,内中之力不过是一汪水泊,随时可取,但要再度补满,则需他诚心祭奉许久。
且此物对他而言,还有另外意义,比他自身还重要,若是以往,不会轻易祭出,而眼下自负可胜,才敢拿出。
这件灵灯枢相图飞临宁舟头顶,幔帐罩定一般,呈罗盖而下,四角铅坠,中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