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载修持,终至箓境外景。
宁舟静坐于室内,旁边鹤脚铜烛,火苗微撩,照的房中一片光明,诸般心得淌过心田,三个时辰之后,他睁开双目,目现奇异之色,“这参微希夷契却是玄妙,随我功行渐高,居然可自发适应玄灵两功,缓步推演,这法门,真是奇哉。”
参微希夷契为宁舟所创,但这道法门出现,却是机缘巧合,他当时实未有准备完全,只是凭着一股心气,加上一点灵慧,方悟得此法。
这法门无有参照,一切只能凭宁舟自家开创,许是创法之初,就确定了基调,才致使此功的妙处。
稍稍一思,目前来看,参微希夷契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倒可不必过于干涉,略一感应自身血气流淌,知已过了四载光阴,不由感概,修道无日月,冥冥不知时。
步出洞府外,飞花山瀑轰隆而来,望着此景,仿佛从死寂踏入鲜活,宁舟微微一笑,踱着步子往外而去。
半山云台上,素青渔背山而立,“文师弟,可还有惑?”
这四载来,文笑缘时常向素青渔请教,后者未有藏私,多有指点,只是文笑缘资质寻常,眼下还在真气境打转。
虽则进步缓慢,文笑缘却真心感激,“无了,小弟又扰了师姐清修了。”
素青渔一笑,“无妨,我踏入箓境未久,还有许多心得体会要消化,眼下无需坐关,不会耽搁修行。”
忽而她听着背后脚步声,转身一看,目现惊喜,忙是笑道:“师尊出关了。”
文笑缘一惊,四载不见宁舟,陡然看见,不知怎地心里升起一股陌生感。
这却是之前素青渔没来,只他一人在宁舟座下,前者来后,有了比较,便觉得自家资质不足,又是记名弟子,无形中就矮人一头,怕宁舟因此而疏远他。
这些心思一转既过,收拾心情,也随之拜见。
宁舟看了素青渔一眼,微微颔首,“不错。”又看向文笑缘,笑道:“笑缘,你功行已到,可入灵台了。”
文笑缘道:“蹉跎数载才至此关,弟子亏对师尊教诲。”
“为师只是引路人,道,修的是你自家的,亏我何来?”宁舟说罢,运指书就一封信筏,“你持此筏回宗,先去拜会你太师傅,而后渡过灵台吧!”
文笑缘欣喜,上去接过信筏,忽道:“大师姐回宗过两次,见着太师傅,说是情况不太好。”
宁舟闻言,眉头稍感沉重,只是梅竹清寿元损耗,时日越来越短了,“青渔,你跟为师说说,你太师傅的近况。”
素青渔回道:“具体我也不知,只是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头生白发,面皮枯槁。”说着这里,忽见宁舟一叹,她续道:“太师傅说这是命数,天下人莫不如此,师尊不必忧心,也不必回宗看望,只需好生修持道业。”
“回宗?”宁舟目现冷然,微微自嘲,“为师就是想回,也回不得啊!”
素青渔二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半晌之后,文笑缘见宁舟神色好转过来,捧出一物,“这是王师叔带来的,说是萧师叔赐给师尊的。”
宁舟听了,心里有谱,知道怎么回事,信手取过,“哪个王师叔?”
“王氏王朝棕。”
宁舟点点头,也没太在意,吧嗒一声,开了锦盒一看,不由失笑,“此物于我何用?”
随手抛给素青渔,“这青蕊芽还算上品,你日后也需此物,就拿着吧!”
素青渔不敢收下,“此物是成丹外药,师尊正需此物,弟子怎敢擅拿。”
宁舟一笑,指了指素青渔,“把心放在肚子里,让你收就收了。”
上品青蕊芽不是好寻之物,在萧宗道看来,宁舟应还未有得到,故赐此物。
见宁舟这样说,素青渔只好收了,“上回师尊幻身出现,存世短暂,弟子有些话没说。”
宁舟一撩衣袍,就地坐在悬崖上,看着锦绣风光,“为师听着呢!”
宁舟这做派,稍显随意,不带威严,素青渔胆子也大,当即坐在旁边,双足探入雾中,“弟子出行在外,与时师弟去了趟东南海上,与东武坛弟子遭遇,有过一斗,只是对方人多,弟子不才,当时败走,时师弟也与我分散了,眼下不知身在何处。”
宁舟目光一闪,“可有收到他的飞书?”
“无。”素青渔担忧道:“我回宗时问过,他没有回去过,这都四年了,师弟他……。”她想到某个可能,不敢再说下去,眼目含忧,“都是弟子不好,没有照看好他,请师尊降罚。”
宁舟道:“丹境心清经,注重根基,进步略缓,离宗时,渊崎功行在你之上,又以他的性子,你怎拘得住他,想必去往东南,是渊崎的注意吧!”
素青渔一滞,叹服道:“师尊跟亲眼看着一样,他是妖身,好奇妖脉同道,是以才去的。”
宁舟一思,时渊崎身份特殊,如被东武坛擒拿,应无性命危险,为宽徒弟之心,淡笑道:“不必忧心,他这回或许还有机缘。”
“什么机缘?”素青渔本道时渊崎危险,心里担忧,听此,不禁好奇问道。
宁舟摇头道:“为师不会掐算,只是猜测。”
“哦。”
“哦什么?”
素青渔嘀咕道:“哦师尊良苦用心,不想让我内疚。”
宁舟也不解释详细,洒然而笑,“即是如此,我徒,你怎样报答为师?”
素青渔抿嘴笑道:“的确有件东西,要献给师尊呢!”
宁舟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