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利,还不值得我动手。”
“但,”宁舟淡声道:“孙伯长不这样想,他首要所需,未必是弈象宗。”
南帆渡笑了笑,“放心,孙伯长脱离不了我之手掌。”又道:“道友既有此言,想必也不认同边崖月的六家争府格局。”
“我认为,六家太多了些。”宁舟曼声道。
南帆渡目光咄咄的看着宁舟,“此事,你不能做主。”
“道友不必疑心,我派来人,不久便至。”宁舟笑道:“现在还要谈正事吗?”
“正事,不是正在谈吗?”南帆渡反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南帆渡心里一寒,暗道宁舟此人非常人,如有机遇,必成枭雄也。
宁舟的幻身愈显虚幻,他手抚酒杯,穿杯而过,“可惜,真身不在,下回与道友相见,怕是无酒,更无缘对饮了。”
言讫,身影随着符箓当场散去,化作点点灵光。
南帆渡负手而立,目光深远,声音仿若穿透时空,“酒乃丧志物,刀剑绘英雄,宁舟,不成丹境,莫来惹我,否则,必亡。”
孙伯长请得南帆渡后,去了北莽,虞落花等人却不见踪迹,不知窜至何处,当下对着余下灵修进行打杀。
无人做对手,南帆渡意兴索然,未有出手。
无量山门。
宁舟一封飞书去了无量,萧宗道得书后,观视过后,忽而一笑,“这宁师弟,真是惊喜不断。”
荣旗好奇道:“宁师弟外出寻药,又有何事劳烦师兄?”
“你误会了。”萧宗道放下飞书,“这回却是宁师弟,送了场利事给本派。”
“哦,是何利事?”荣旗不动声色道。
“弈象宗。”萧宗道把事情娓娓道来,“这是功劳一件。”
荣旗听后,微有动容,思索道:“宁师弟奉上此利,想是让门中改变初衷。”
“许有此心。”萧宗道叹道:“宁师弟资质才情不差,不过此次道传,为兄认为与他无缘,二十四年之期不改,弈象宗一事,记上一功。”
荣旗想了想,道:“宁师弟在外寻药,怕是要荒废修行,不如借着此事,赐味好药下去,以宽其心,万一他运道好,二十四年内可破入丹境,回来争道传,纵是破境时短,不可争胜,但在此事上,也不会心怀不满,怪于师兄。”
萧宗道哑然失笑,他还不在乎宁舟会不会不满,不过如非必要,他也不会打压同门,大方一些也无妨,“弈象宗一事非小,可赐好药一份。”
语毕之后,萧宗道取出一本薄册,看了看,“落师弟与王师弟还差些功劳,此事就交由他二人去办。”
晃眼间过去数月。
这日,天波雨涧之外,飞来三道遁光,两男一女,落闲云发丝灰白相间,透着萧索和落寞,腰间挂着一酒葫芦,他取出倒了倒,却只两三滴落下,摇了摇头,“奇门阁忒不地道,说是能装湖海,这从三月不到,就喝完了。”
王朝棕面相老成,似是中年,脸庞方正,美髯及胸,他抚须一笑,“落师兄,这酒葫芦再是能装,也耐不住你这般豪饮。我听说,你最近几年,愈发消沉,沉迷酒事,时时喝的酩酊大醉,这本是你自家爱好,我也管不着,但就怕你因此,荒废了修行,耽误了功行。”
落闲云摇头不语,看着天波水势,忽地一指,“董师侄,你看这江水如何?”
董玉珍是王朝棕徒儿,不明落闲云的意思,仔细看了看水势,“落师叔,这条河水势充沛,发如决堤,壮丽非常。”
落闲云再是一指,“这一条呢?”
董玉珍如实道:“这小溪虽不壮阔,却浅浅透彻,水色清清,望去就觉喜人。”
“落师兄,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打甚哑谜?”王朝棕也疑惑不解。
落闲云却不回答,“董师侄,依你看,这河中鱼虾,哪边肥大?”
董玉珍目现怪异之色,不明何意,但师叔相问,不好不答,“自是水势大的那条河中,鱼虾更大一些。”
“这是因为什么呢?”落闲云醉眼惺忪,一脸醉意。
董玉珍道:“水势大的那条河,物产肥美,水物更多,可容鱼虾取食,而浅水小河,本就极浅,一眼望到底,水草极少,鱼儿吃了也长不了多少。”
落闲云怅然一叹,“你师叔我,就是小河里的鱼虾啊!”
董玉珍脸色微变,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王朝棕摇摇头,“玉珍,你先去雨涧,为师待会过来。”
“嗯。”董玉珍应了声,便下去了。
待董玉珍走后,王朝棕道:“落师兄,你醉了。”
落闲云一甩手,把酒葫芦挂在背后,“我没醉,清醒得很,所以才明白一个道理。”
“是何道理?”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意逍遥愁去休。”落闲云疏狂大笑,仰天高歌。
王朝棕看得直皱眉,“落师兄持此心态,怎争道传?”
落闲云嘿然一笑,“王朝棕,你虚伪了。”
王朝棕一怔,不过也并未因落闲云直呼姓名而怒,带着好笑意味道:“落师兄不妨说说,我如何虚伪?”
落闲云双手举起,缩回二指,掰着手指头,“看这八根手指。”
“我看着呢!”
“道传,八位,你想不想争?”落闲云发丝如飞,“不必回答,你肯定是想的,既想,会希望竞夺对手多?”
王朝棕耸耸肩,坦然承认,“越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