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猜测,九头狍众兄弟得到了柯峻集遗物。
可是柯峻集究竟有哪些遗物,又价值几何,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祭练完毕后,宁舟不再多留,出了洞府,在崖边栈道行步,放眼望去,水雾滢滢,高低起伏的山脊之上,飘着团团白雾,亦龙亦虎,变幻莫测。
山间气息清新,他满足的深吸一口气,在微微凉意的风中,行至滴水观。
锄药抱着大蒲扇,斜躺在树下打盹,旁侧的丹炉中,香烟袅袅,沁人心脾。
宁舟看了一眼,打趣笑道:“师弟丹道以至化境,便是在梦中,也能控火炼丹,好技艺。”
锄药睁开眼,摇摇大蒲扇,双眼望天的一叹,“想我年纪轻轻,丹技便如此高深,远迈先辈,哎,高处不胜寒啊!”
宁舟笑笑,“劳师弟帮我取些淸纹丹来。”
锄药翻身坐起,奇怪道:“师兄要此丹作甚?我师不是在给你炼么?”
“不是我用。”宁舟一笑,把前因后果讲出。
锄药闻言之后,嗤笑道:“这两口子,就会耍些小伎俩,卖弄好处。”
“卖人恩义,虽非出自本心,可到底有助益之情。”
“幸好我师曾经炼的还有些许,我这就给师兄取来。”锄药走进内观不久,拎着一个小葫芦回来,随手抛掷给宁舟。
翌日。
宁舟出游,来到天波国都城,他看了眼红尘烟火,并没有进去,指运灵光,书就一封信,起掌一拍,顿时远远飞去。
他转目一望,百丈外有座小山,山间立着亭子,供人踏春歇脚,便踏烟过去。
亭子西边,放有数块天然石碑,上面刻着天波国曲坛大家的词文,他看了几篇,全是伤春悲秋,无病呻吟,感叹情/爱困苦,类似诸般。
他不由摇头,词文锦绣,全以此物载托,还受世人追捧,也不知是凡夫之人,是何心态。
半个时辰之后,有两道遁光相携而来,男俊女秀,光彩照人,杨先文面上含笑道:“宁道友久等了。”
宁舟淡笑一声,取了个小玉瓶递了过去,此瓶中装有数粒淸纹丹,“算不上久等,这里景色不错,也算怡情。”
见了那小玉瓶,杨先文夫妇欣然,由杨先文接了过来,礼道:“道友果真信人也,在此谢过了。”
“不妨事。”宁舟应了声道:“若无他事,宁舟就此拜别,改日再会。”
“道友此去,可是寻药成丹?”杨先文笑问道。
“不错。”宁舟回看一眼,笑道:“道友可有指教?”
“道友乃无量门生,区区怎有指点之能。”杨先文连连摇头,苦笑道:“只是道友出外寻药,有件事需要知道。”
“哦?”宁舟眼目微动,清声道:“不知是何事?”
“那日太乙观宝船上发生的事情,道友当还记得?”
宁舟轻轻点头,示意继续。
“是这样的,宝会结束之后,便有消息传出,言及九头狍三兄弟,得了柯峻集的遗物,传闻柯峻集乃海蟾宫丹境修士,收藏颇丰,此人遗物对我辈中人有大用。”
宁舟听罢了然,心下一动,略略握住了某些脉络,不动声色道:“这倒是件趣闻。”
杨先文不知宁舟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在下有件事,需向道友求证。”
“何事?”宁舟不解,杨先文有何事情,需他来证实。
“近日又有新的传言流出。”杨先文沉吟片刻,带着几分慎重道:“道友于天波雨涧修持,不闻外事,想是不知,眼下道者之间,流传说九头蛇与九头狮二者,亡于道友之手,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宁舟心下微晒,从这些传言就可看出,背后炮制者,必是当时坏他法宝之人。
对此,他也不屑隐瞒,“不错,此二者衔追上来,说是当时云烟渡时,是我害了他们兄长,无端之罪,加于我身,贫道怎会干休。”
“道友道法精深。”从宁舟这处求证了传言,杨先文心头一震,九头蛇等辈,都是修炼积年,手段不俗的好手,在散修中也是大有名声,居然亡于宁舟之手。
他不禁微微侧目,私下暗忖,“看来玄门大派,的确有称大派的本钱,宁道友年纪轻轻,道法已如此厉害,幸好上回没有借口那事,来为难宁道友。”
虽知了宁舟的手段,但他也不准备做什么巴结之举,临江岩远离无量,周边形势复杂,势力之间,多有六大玄门的痕迹,在此情状下,互相牵制。
临江岩也无需求庇于无量,名为下宗,实际上这些年已无上供,仅仅维系着一点关系而已。
他这番开口,也是想卖些好处与宁舟,换个人情,“这就不妙了。”
“如何不妙?莫非传言说,是我得了柯峻集遗物?”宁舟轻松笑问道。
“的确如此。”杨先文轻咳一声,慢慢道:“有件事道友不知,当日宝会之后,群修离开,我们夫妇走得稍晚,还见证了一事。”
“何事?”
“九头蛇二精离开未久,便有两位修士尾随,当时边道友发现此二人鬼祟,心里有疑,怀疑此二人与九头狍之死有关。”杨先文忆起前事,徐徐说道:“因此边道友阻住这二人,问询对方来历,此二人一位名叫陈邰仕,另一个唤作车行宇,这两人的边道友的问话中,露出了马脚。”
宁舟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