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望过去,见其为一座巍峨巨峰,山高千丈,石阶宽似天河,倾斜而下。
只见峰上云雾缭绕,通山石径,蜿蜒曲折,主峰最是拔俊壮丽,孤峰突兀,直‘插’云天,周边也有数十侧峰,高低各有不同,横看竖看,一时成岭,一时成峰。
不悔峰上有火山怒吐,有冰封寒流,亦有黄沙漫卷,整座不悔峰,灵机颠倒,絮‘乱’无常,比还丹峰从前,还‘乱’上些许。
远远望去,见火云喷涌,怒雪飘空,各‘色’云气搅成一团,化作种种奇观,银朱怒马,市井州城,似一团团颜料下的海市蜃楼,泼洒虚空,挥写画卷,蔚为奇观。
这不悔峰多年以来,不知遭到多少鲜血洗礼,在无量圣宗诸多神峰岛屿中,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来生死斗法,双方约好后,只要在宗‘门’之内,何处都可一战。但孟津川裹挟大义,名正言顺,意在扬名立万,自是把斗法之地,选在不悔峰,吸引无数目光。
这一战,不说万人瞩目,诸街空巷,也因宁舟之名,流传甚广,有不少人闻名而来,观看此战。
到了约战之日,云天上时不时飞来一道遁光,仰望天中,修士似一粒粒光点,零零星星,飞驰而来,身后拖起无数长虹,诸人行在一处,宛似彩带一般,缓缓地移动着。
午正时分,大日正好飞临头顶,天光照来,一派热意席卷而过,不悔峰满空灵机,更显暴烈,人若处在此间,定是要受灵机侵扰,难以泰然。
不悔峰不远处,有一宝船浮空,船长十丈,鎏金砌‘玉’,美不可言,分外华丽。船上有十来个美貌婢‘女’,来回忙碌,伺候此船上两位道人。
其中一人,形貌高瘦,着紫金仙衣,周身丹罡浮动,望着不悔峰,轻笑一声,“今日之局,宁舟必死无疑,我心甚慰啊!哈哈!”
此人这般快意,自是和宁舟有些恩怨,他便是公子卿。
当年他就想亲自上还丹峰,对宁舟惩戒一番,只是最后被梁卷书劝阻,这才罢了。
而今得知,宁舟要与人一决生死,他顿时欣然不已。
他对面的一位修士,细眉细目,‘唇’若朱点,面皮干净细腻,翩翩俊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氏子弟,人称书读两卷,历半世山河的梁卷书。
他手捧杯盏,盖抚杯沿,“孟津川择选此地,也算有些心机,他习得金缕‘玉’烟功,此功脱胎于三书四卷的素极‘玉’金卷,虽比不了正传的素极‘玉’金卷,却也是有些‘门’道。此功法力钢锐无匹,其‘性’如锋,一丝一缕,俱是刃线破空,金者,坚也,法力固守在‘胸’,犹如金铁,难以撼动,不悔峰灵机颠倒,对此人影响,却是不多。”
“说你书读两卷,你还真对我讲解起来了。”公子卿失声一笑,旋即又道:“如此说来,那宁舟更是会败身死了。”
“那也未必,宁舟所习,为风火一气,此功也是暴烈非常,或可借不悔峰的火气破敌。”梁卷书说的平平静静。
公子卿却是反对,“风火一气固然厉害,但不得正本,在不悔峰上,却比不上金缕‘玉’烟可占更多便宜。况且,孟津川达成箓境,已有十余载,那宁舟不过方才踏入此境,lùn_gōng行来说,却是差了一筹。”
梁卷书淡淡一笑,没有言语,在他看来,此战胜负皆与他无关。
之所以来此,也是想看看,当年在白‘露’涧与他‘交’锋是宁舟,而今到了哪一步。
李还真也早早到场,想比三年前,他如今一脸落魄之相,满脸胡须,手里抓了个葫芦,饮酒不止,便是洒落到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被宁舟掀掉真传时,还曾暗暗发誓,要好生修炼,报复回来,可因后来之事,李寿卿身死,失去琅宣阁副阁主大位,他们李家彻底衰落,不少子弟,缺少修炼外物,苦不堪言,无有进境的老一辈为他们去外赚功,也是多有死伤。
因李还真这一脉,与宁舟有怨,李氏族人怨恨良桂岛之所以衰落,全是被李还真李寿卿等人,搅合成如今这幅模样,便对李还真百般排挤,甚至还有欺辱之事。
李还真哪里遭受过这个,当机立断,搬离了良桂岛,免得受人白眼。
他脱离良桂岛后,更是举步维艰,整天忙碌在赚功上面,来维持修行,可他以前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现在长辈将他抛弃,全靠他自己,许多事情做来,很是繁琐也耽搁工夫,同‘门’对他,又多有鄙弃。
渐渐地,李还真逐渐自暴自弃,自哀自怜,整日与酒相伴,到今为止,修为还是灵台一重,无有丝毫寸进。
而导致这一切的,在他看来,全然是宁舟的错。
此回听说孟津川要打杀宁舟时,他喜不自禁,早早来到不悔峰,就是为了看看,宁舟败亡的下场。
他一仰脖,又是一口酒饮下,忽而看到上空云雾中,有一金光闪烁,犹如灿灿金阳,快若一线,到了不悔峰地头,遁光一停,悬浮在空,顿时金光流转,一丝一缕的烟气,飘散开来。
来者正是孟津川,他此时意态高涨,环视之下,不见宁舟身影,心下只以为宁舟怯战,更是洋洋得意,对着周边浮空修士,团团一抱拳,正‘色’道:“诸位同‘门’,孟津川有礼了。”
语顿又道:“想来诸位也知,我与宁舟之间,非是‘私’怨。宁舟此人,竟是堕落至斯,加害同‘门’,宗‘门’对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