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断断续续,打了近三年,整个外海全被梁道中拿下,在这片海域的道场修士,纷纷惧其威风,不敢闹事。
霎时间,外海掀起腥风血雨,打到最后,四方道,五经岩,和东武这三家也是龟缩不出,不再做无用之战。
至此,梁道中把这三家的触手,全打缩了回去,世家子弟,此次赚的盆满钵满,捞足了功劳,接下来魏太苍独上四方道,却被蒲鹤轩与靖沧海阻路。
晏胤秋随之出手,牵制靖沧海,使其不敢妄动。
而后,便是天象一战,魏太苍所修,为三书四卷中的悬镜斩真剑卷,凌厉无匹,蒲鹤轩哪是敌手,当场被斩,四方道上下,除了蒲家支脉旁系被靖沧海接走,保留了些许蒲家香火之外,余下尽皆被诛。
人头滚滚,血染汪洋!
无量圣宗,彻底奠定了外海之主的地位。
天下修士,莫不侧目!
鱼化渊和靖沧海,却是搬走‘洞’府,安家东南海上逍遥快活,头上再也没有什么道主来发号施令,借无量之手,将祖辈的屈辱,拔除的一干二净。
宁舟听罢之后,暗自神往,想那梁道中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魁首,竟能这般了得,如此人物,与萧宗道并称,的确是恰如其分,日月‘交’辉,轩轾难分。
宁舟在梅‘花’小筑待了片刻,谈了些指月的事后,便施礼告退。去了外间,寻了几位护岛修士,将刘同宇倒了出来,将一封书札,‘交’予护岛修士,吩咐道:“尔等将刘师弟送往清荷坞,路上莫要怠慢了。”
“谨遵令主之命。”
清荷坞,为刘同宇师长一脉的道场,他虽无亲眷子嗣,但清荷坞中还有几位师兄弟尚在。
如今刘同宇虽则废了,却还得落叶归根。
此事妥当之后,宁舟去了两封飞书,一封发往荣旗那里,一封却是发往戚族。
荣旗为萧宗道师弟,监兵台的事情,也多是他在代管,宁舟此次去书,也是将此次出外经历,大致明细报上去,这一步,是不可少的。
出了汗青庭,宁舟遁光一展,往鹤酒翁处去了。
鹤酒翁正在一块青石上喝闷酒,他的朋友不多失踪之后,再也没人陪他喝酒了。
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去了东宿州,摇了摇空空的酒葫芦,站起来叹道:“也不知东城那孩子,眼下如何了。”
正说着,忽而看见云头飞来一道遁光,见其烟气渺渺,心头诧异,“这处许久无人来访,这是谁来看望我这糟老头子。”
少顷,宁舟遁光一落,打量了鹤酒翁一眼,施礼道:“敢问可是鹤长老当面?”
鹤酒翁放下酒葫芦,目光望去,见宁舟道气昂然,罡烟洋溢,却是将道法修的‘精’纯,暗赞一声,客气道:“你是哪家的弟子?寻我可是有事?”
“弟子如今在汗青庭梅师座下修道。”宁舟回禀道:“弟子此来,是为卫师弟一事。”
“嗯?”鹤酒翁想起往事,就曾在汗青庭吃过亏,他听得明白,来人正是汗青令主宁舟,不敢拿大,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宁师侄,听说你去了东宿州,如今道行见涨,我那徒儿,却是不如师侄。”
他这般客气,也非无有因有,他只是个虚位长老,不掌权柄,而对方却拜在汗青庭主‘门’下,自身也有司职在身,掌权握柄,就此,已经不可小觑。
再来他素知自家徒儿卫东城,心气甚高,傲视不驯,向来不服宁舟,曾多次在自己面前,说过要超越宁舟。
依他想来,卫东城与宁舟相处时,定是火星子直冒,两人之间不太愉快。
他这做师傅的可记得,卫东城在宁舟手边办事,往后奋争上游,也需得‘交’好同‘门’,而这个宁舟,却是个好苗子,有汗青令主司职在身,他便想攀上些许关系,为卫东城铺个路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做师父的,何尝不是如此。
修士之中,注重传承,师父与徒弟之间,那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来的亲密。
何况鹤酒翁只有一个徒弟成器,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卫东城身上,望其成才,这份感情倾注,外人难以明了。
“卫师弟意志坚韧,品行高远,弟子也是欢喜的。”宁舟回道。
鹤酒翁脸上含笑,宁舟这般说,如是不虚,那便是卫东城与宁舟,相处的还成,他不禁老怀大慰,暗感卫东城长大了,懂得做人,不再是先前那般,鼻孔长在天上,傲视一切。
对于没看到卫东城回来,鹤酒翁‘私’下想,依照卫东城的‘性’子,不服输的劲儿,不修成箓境绝不会回来,只当宁舟是帮卫东城带话来的,便笑道:“宁师侄谬赞了,此回你来,可是东城托你带话与我这个老人家了?”
宁舟看了看鹤酒翁一脸笑意,心底一叹,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遮掩不得,“卫师弟说,“徒儿此生无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是再无机会孝顺师尊,却为徒儿罪过。”
后半句,是宁舟临加上的,希望这话不那么硬,冷冰冰的,一如卫东城的‘性’子,丝毫没有暖意。
鹤酒翁闻言眼睛一厉,喝道:“你说什么?”
“鹤长老节哀,卫师弟已经去了。”
“胡说八道。”鹤酒翁怒火攻心,戟指怒目,狠狠盯着宁舟,“定是你见不得东城,将他害了,你说是也不是,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