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诀之事,你酌情传下,但有一点须得记住,务必不能使他们,产生功诀好求的念头。--”宁舟道:“当罚则罚,当赏则赏,须以规矩约束,这些人能否委以重任,就看你管治论道府的成效了,若有不力,可与俞照共商,再不行,通报我处即可。”
“万不敢劳烦道令。”钱通肃然道,而后想起一事来道:“最近有一事颇为蹊跷,我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
宁舟示意,“讲来一听!”
“三日前有弟子在阅悉庐一带行走,偶遇一位修士重伤垂死,好奇之心一探寻,却是这位修士遇上两位道人,只因他品貌不佳,天生斜眼,因此常斜眼看人,其中一人二话没说,抬手就将这道人打伤,并还扬言,“东宿微末野修,还敢斜眼看我,今日小爷略施惩戒,好叫你知道厉害。”钱通慎重道:“观此人言词,要么是目中无人之士,要么来自大‘门’大阀。”
“此人扬言东宿微末,那便非是东宿之人。”宁舟道。
“那位弟子也是如此作想,心有好奇,向那修士问明了伤人道者的去向,便寻迹追去,这一去就上了阅悉庐。”钱通说道:“他到了阅悉庐时,便见得其中一位少年道人,与阅悉庐之主六无道人,大打出手,据这位弟子说,那少年道人动手之时,妖气弥漫,正宗纯一。他去的晚,也不知他们为何打起来,最后六无道人技高一筹,将少年道人击败。似是因对方还有一人在侧,故而无有下杀手,最后双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带着少年道人,往东而去,临走时,那少年道人大声放言,“叫六无的道人且听好了,今日小爷小觑你了,未做提防,来日必寻你一战,取你项上人头。”
“之后如何?”宁舟听得仔细,心中思忖这两人来路。
“六无道人只是一笑,未作理会。因那两人遁光而走,那弟子不敢紧随,便折返了回来。”
“此为稳妥之举。”宁舟点了点头。
“这两人显然非是东宿之人,又有妖气在身,许是东宿外海来的。”
“妖气纯正如一,这世上不多。”宁舟目光微动,似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道令是说这两人来自……”钱通一指西边,惊诧道:“这怎可能,天遥地远,他们两人才不过灵台修为,怎过得来?”
海上不比州陆,时常风‘浪’四起,厉气刮骨,有种种危险,又有海中‘精’怪出来寻食,要想横渡辽阔汪洋,说是历经艰险也不为过,非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到。
而宁舟等人能来东宿,也是托了祖师之福,留下的浮游道。
“只是猜测罢了。”宁舟道:“稍后送些丹‘药’来我处,先下去吧!”
这两道人来路莫名,宁舟有心查探根底,但因伏牛山还有些许琐碎之事,一时走不开,便暗暗留了心。
待有机会,再去一探,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之后数天,宁舟都在参研功行,偶尔看了一下时渊崎用功与否。
时渊崎出身市井,又无人管教,‘性’子有些惫懒,遵从师命翻看修士事宜,世间典故,初时还沉得住气,读的津津有味,但看多了便觉乏味,时常偷闲玩乐,偷玩也就罢了,毕竟年幼,但有时一玩就得意忘形,没个正形。
宁舟也不苛责,只是说,“徒儿,你若忘了当日之言,就下山去吧,为师保你一生富贵。”
时渊崎当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认了声错,二话不说回了房中,日夜用功,勤读不辍,自此惫懒‘性’子,算是改了些许。
宁舟看在眼里,微微颔首,此子总算知对错,守信诺,但这训教之言,他不会说一辈子,现在时渊崎年幼,他还可指点斧正。
但来日时渊崎入了道,有了修为,再是如此的话,他也只能不管了,任其天资如何,自身不努力,砥砺前行,他又何须‘操’心。
收其为徒,是因此子心怀大志,浑如璞‘玉’,但收徒不意味着,事事为弟子‘操’劳,若是如此,自己还修什么道。
这日,宁舟收得消息,尚清虚和宗无涯在西瀚已经打了起来,甚是‘激’烈。
本来尚清虚入西瀚后,一直稳坐钓鱼台,徐徐前行,引而不发,好似在等待什么,但现在却突然起争,并且几乎无有试探,直接做正面之决,却是有些不智。
宁舟心知,尸仙派三家被灭,在西瀚的本部修士肯定收得消息,三家本部被毁,影响重大,难免会人心浮动,尚清虚纵是还有手段没有准备好,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战端即启,宁舟对监兵台之人,吩咐道:“我要出‘门’一趟,未回来时,任何人来,无论何种要求都不可答应,无有他事,丹器二部只管炼丹炼器即可,斗部打磨功行,磨练斗法之能。”
诸人应声称是。
“钱通,俞照,论道府由你二人照看,不可出了差池。”
二人轰然应喏。
“钱通,先前答应尚清虚的丹引等物,炼制的如何了?”
“丹引炼得两千余数,有次尚清虚差人来要,给了八百粒,补气散四千余副,给出一千二百数,至于冲元微‘露’,要多少有多少。”钱通回道。
“拿出五成给我,余下的给尚清虚。”
钱通一怔,“上回给的少,尚清虚来使还发牢‘骚’呢,越给越少,岂不是令其不满。”
“不满是他的事。”宁舟含笑道:“何况当时又未说清,何时将数额给齐。”
“是这个理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