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伏牛山后,戚‘春’霖之事,立即通传全山,整个监兵台为之震惊,不过没有人多说什么,反而乐于见到这种境况。--
唯独一人惶恐不安。
俞照在房中走来走去,心中此起彼伏,生怕宁舟突然冲进来,把他整治一顿,落入戚‘春’霖那个悲惨下场。
相比较戚‘春’霖是戚族的真传弟子,俞照只是俞氏一位普通族人,资质不是甚好,才被打发出来,被戚‘春’霖说动来帮忙的。
现在戚‘春’霖都被废了,他惶恐不安也是难免的事,来回走动数遍,总是不甚放心,最后叹息一声,出了‘门’去看望戚‘春’霖,好做个商量。
戚‘春’霖躺在‘床’上无‘精’打采,把前因后果一想,此时才慢慢回过味来。
钱通转述宁舟的原话,很是不客气,似乎就是故意气他,看透了他的‘性’子会不依一般。
就因为宁舟那句话,他气得不行,要不是俞照最后提了声,他根本就不会去,此时回想,他心中凛然,“这宁舟看透我的‘性’子,故意‘激’我,早就存了害我之心,不是临时起意。”
想通此节,不免一阵意志消沉,他回想起在惊涛岩上,见宁舟剑法不凡,生出好胜之心,还想与其相争。此事因他当时顾忌,没有如愿,如今想起,忍不住翻身坐起,扼腕叹息,“可恨没有与他正面一搏,纵是斗法败亡,身死道消,也有英名留存,不会落到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好生屈辱。”
这声叹息似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身若无骨的缓缓卧下,如是生了一场大病,双目无神,看着房梁一动不动。
俞照来到他面前时,唤了几声,戚‘春’霖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呆呆的无有答应,半晌后俞照也颇觉无趣,说了几句好听话,退了出来。
“戚师兄遭此大劫,一蹶不振啊!”俞照喃喃自语,咬了咬牙,往山顶金阙去了。
到了地头时,却被‘门’口童子告知,宁舟与钱通在里间谈事,让他稍待一会。
此举虽则有给他难堪之意,俞照反而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候在外间,听候传召。
玄霄金阙内,宁舟盘膝于‘玉’台之上,手持封宝碧如意,旁侧时渊崎换了一身上好衣裳,规规矩矩站在下方。
钱通禀报道:“自从监兵台入主伏牛山后,通过还气回源丹引等物,这短短时日来,各种修炼宝材源源不断汇聚库藏,我想现今时日还短,等将来伏牛山之事,传遍瀚海时,将会有更多人来此买卖,届时宝材太多,以我丹部与器部的人手,恐无法全数消化。”
宁舟暗笑,他哪不明白钱通的心思。
虽说监兵台所获外物,都归于本部,无需上缴于宗‘门’,但监兵台毕竟是出自萧宗道,依照惯例,多多少少也都会缴纳一些上去。
眼下钱通旁敲侧击,用意是昭然若揭,对此宁舟早有考量,就瀚海所得之物,萧宗道定然瞧不上眼,而且这些外物他还有大用,自然不会‘交’了出去,他先按下此事,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钱通怔然,略作谨慎道:“方才我问过参与征剿不息窟回来的师兄弟们,那些魔头虽则不如我等,但他们扎根此间,实力未必只有这些,而且道令当日曾和尚清虚有约,所需对付的魔头,并非单单不息窟一家,还有诸多不成势力的散修魔众,以本台在此的实力,相拼下去,恐力有不逮。”
尚清虚的打算和利用,宁舟当然明白。他知道钱通所言不差,以无量弟子拼杀瀚海灵修,着实是亏本的事情。
再是如何除魔卫道,也没有用自己‘门’派弟子的‘性’命,去换取他国之和平这个道理。
当时宁舟之所以答应,并且履约,一是若不应下,监兵台在此根本无有立足之地,再则是他心中有谋划,此谋须得,立足之后方可实施。
“你所言无差。”宁舟正‘色’道:“即日起,你便从来往伏牛山的瀚海修士中,择选可靠稳妥之辈,以利‘诱’之,使其心向我台。同时会炼丹与炼器者,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本台手中,就是‘花’大气力,也要将其招抚过来。”
钱通眼睛一亮,暗伸大拇指,宁舟此计是让瀚海人打瀚海人,而监兵台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用不完的外物罢了。
付出与回报往往相挂钩,付出多少宝材,将来肯定十倍收回来。
说起来这个想法,宁舟也不是凭空来的,他在凡间所居接近半年之久,也不是毫无所得。
据他所知,凡间国度战争频繁,为了利益需要,有时需要用战争解决,但本身不便或不想己方国度卷入战争,就扶植其它势力或弱国,为自己的利益拼杀流血。
利益之道,往往相通,宁舟来此是为一桩机缘,机缘往往需要争取,而争取从来就伴随着实力。
为了这个机缘准备,在路上时,他就暗中思谋以监兵台数十人,如何在瀚海站稳脚跟,甚至左右天下大势,直到搀和进了澹台灵府之事,了解了瀚海基本事务后,才决定先立足,再壮大,把凡间的形式方法,套用到瀚海来。
钱通连声称是,赞叹不已。
宁舟沉声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小心留意,万万不可让金雀台的人,‘混’了进来,否则来日生出龃龉来,就不好分说了。”
“还请道令放心。”钱通想了想,道:“将他们招抚之后,不知用什么名目才够妥当,不会被金雀台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