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再度苏醒之时,自己已经是在蓬壶三山之中了。
“你醒了?”乌道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祁震就发现自己躺卧在一间干净安宁的房间之中。
“我昏迷过去多久了?”祁震慢慢坐起身子,发觉肉身炉鼎之中并无太多损伤,显然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中,乌道人已经帮自己疗伤复原了。
当初祁震在面对玄天宗仙武长老兴巽之时,区区一击就让祁震感受到五脏六腑好似被石磨碾压而过,当他感觉自己被带走之后,神识便无法再感应外界,旋即进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足有三个多月。”乌道人坐在床边,说道:“玄天宗的仙武长老恐怕已是当今仙道第一人,杀伐威能更是无人能可比肩,莫说是你,当初我试图救你逃脱,也是凶险万分。”
“道友怎知我遇险了?”祁震问道。
“在你离开之后不久,我便为你卜算一番,察觉天机混乱,而且杀机频繁,不仅是你深陷其中,连我也不能避免,但我还是选择前往中州一趟,试图将你救出。”乌道人叹气说道:“若非最后老师出手,恐怕我们现在都已丧命了。”
“三山尊主出手了吗?”祁震惊讶地说道:“我能去见一见他吗?”
乌道人微微摇头,说道:“不瞒你说,现在蓬壶三山状况不佳,因为你的缘故,似乎玄天宗打算倾尽全力在海上搜寻三山洞天的具体位置。不仅玄天宗,就连其他几个仙道宗门也摒除旧仇,开始集中力量在东海之上。”
“为何会如此?”祁震愧疚说道:“当初玄天宗之人拦阻,我的确是以生死相搏而试图逃离,就因为如此,他们便要针对蓬壶三山吗?”
乌道人苦笑道:“道友是真不明白么?蓬壶三山在中州仙道看来,早就是异数一般的存在。当年老师发宏愿,以蓬壶三山为道基,作万法归宿之根本,收揽天下各法。我亦有参与其中,纵然对于中州整体而言隐蔽不彰,可不少仙道宗门的耄耋尊长还是知晓蓬壶三山的。
对于他们来说,蓬壶三山便是一座珍奇无数的宝山,只要谁掌握了蓬壶三山,在仙道上的成就必然会突飞猛进,彻底成为中州仙道最强大的一方。以此为诱饵,玄天宗与其他宗门抛弃过往仇怨与成见,希望一同瓜分我们蓬壶三山,超过两千多艘战舰已经在东海四处游弋寻觅,就是希望试图找到我们洞天门户所在。”
祁震皱眉不语,乌道人则继续说道:“错不在你,就算你让陷入战火硝烟中的仙道宗门发觉了蓬壶三山的存在,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无需因此懊恼自责。老师知晓未来大劫将至,所以在傲群峰上闭关,如果双方真有一战,三山修士自然有护身手段。”
“那我身上的伤……”祁震问道。
乌道人笑道:“朝霞峰上有的是疗伤圣药,好在道友你重伤之际,金丹真元抱一,反而方便我们用药治伤,兴巽杀伐手段太强,我们几乎要为道友重塑经脉,但也借此因祸得福,道友自己不觉得吗?”
祁震垂帘内感,竟然窥视到元神灵光隐约浮现,最为纯粹的真我好似只隔着一张纸的距离,轻轻一捅便破。
“我已随时能证炼神境。”祁震心情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反倒是平静理智起来。
乌道人赞许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烦扰道友,如果能突破炼神境,老师说不定会主动找你一谈。”
乌道人离开之后,就只留着祁震一人在房间中,祁震沉默无语了许久,心中回想了许多过往记忆,整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放眼蓬壶三山。
即便是可能要面临整个中州仙道的进攻,凶险降临面前,蓬壶三山依旧不改淡然气度,在此间一吐一纳,让每一个人的身心都会保持在最透彻明了的状态,任何一种极端心绪,本身都不会影响现实世事的变化,更不会因为恐惧,中州仙道的逼近就会消失。
看见祁震走出,偶尔路过的三山修士也会略微行礼,并不会有人因为祁震的鲁莽举动而引来中州仙道,所以对祁震怒目以对。
似乎毫无目的地游走在蓬壶三山之中,祁震最后找到一块大石头缓缓落座,就好像一个普通旅人行道半途需要坐下来休息,不带一丝心机,就这样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与温暖清新的微风。
祁震突破炼神境的过程简直可以用平淡来形容,没有什么高人同道的护法,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劫数,就好像穿过一道寻常的门槛厅堂,在观赏了周围的景致风光之后,不留下一丝、也不带走一丝,就这般逍遥地继续前行。
世上从来不乏接连突破多个境界次第的天运之人,这些人要么是有超凡的悟性、无人能比的福运仙缘,或者是有着悠久漫长的积累沉淀,在适当时机顷刻爆发而出。
祁震不太清楚自己是属于哪一类,但穿庭而过般的突破,让他的修为境界在大石旁的端坐间,就已经摸到了元神境界的极致,分剖阴阳的触动之下,祁震感觉到有某种事物与自己有着特殊的牵引。
仿佛周遭一切时空的停顿,祁震站起身子,没有理会外界的一切变化,朝着蓬壶三山中最高的傲群峰攀登而去。
要等上傲群峰,就必须攀登一条近乎安置于悬崖边上的栈道,偶尔与陡峭山坡相接,阶梯细窄只容许一人通过,甚至两人对面而来都会成为彼此的障碍。
然而即便有飞天之能,祁震也没有直接飞上傲群峰,而是以及其虔诚的心态一步步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