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水魅已经逃跑,大人危矣!
风呼啸而过,‘侍’祭于百折千回的巷间穿行。
起初还能感知到残存的大人的气息,然而到后来却渐渐消弭于无形。
夜幕降临,浓重的夜‘色’像是一口大锅一般倒扣了下来,沉闷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远处有高宅大院里有些屋子已然燃起了烛火,而更多的地方,却还是漆黑一片。
秋风萧瑟。这个时间,行走在街上的路人也少了很多,即便是有,也是猫着腰行‘色’匆匆。北边百姓的聚集区,暮‘色’下炊烟袅袅升起,想来是人已归家,开始埋锅造饭。
大人会去哪里呢?
因着太子大婚,大人这两日一直住在宫中。若说归处,便也只能是那里。可是毕竟带了一个伤者,一出现,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何况,那是云婉。消失了两天,全皇城都在翻找的‘女’子。
一旦回去,哪里还能是大人伴其左右呢?‘侍’祭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回去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今时的大人已不同往日。
可这偌大的皇城,若不是皇宫,又该去哪里寻找呢?
终于,‘侍’祭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犹如火折子一般的物什。
“嗖——”绚烂的‘花’火直飞冲天,映照的月白袍‘女’子的面容却一片铁青。
这是‘侍’祭身上唯一可以用于联络的物件了。然而却是非紧急状况不能用。烟火一出,这片大地上所有南秦人会闻风而动!能找到想找的人,然而,大人在大盛的事情也绝对是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不过,本来也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隐瞒不隐瞒还有什么要紧的?‘侍’祭有种预感,今日,就会是那般紧急的情况。
没过了多久,南城郊外有相同的焰火燃起。且是接连三发!
‘侍’祭大惊失‘色’,风一般的掠了去。
一发是紧急,两发是危急,而三发,素来只有绝情殿或者大祭司大人出事,才会燃起。尽管如此,这规定也只出现在绝情殿规定当中,从来没有一次,危急到需要发出三发焰火!在之前,甚至一发都是极为稀少的事情。
难道是大人——‘侍’祭甚至都不敢想象下去!
在桐城的时候,大祭司大人也有对水魅出手,那时甚至都是昏‘迷’初醒,都能完全将那人压制!
而如今,就算那人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大祭司大人又使用了几次禁术,可是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啊,怎么会?!
然而,若是只这样也就罢了,到达的时候,‘侍’祭惊吓得差点从树杈之上摔了下来!
树林间的空地上,围了约百余人,入目的是一片煞白。一律的翠‘玉’锦,却不是绝情殿人又是谁?
可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即使能召集,即使有这么多人,也绝对不会比她先赶来才对!
正疑‘惑’着,那边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众人散开,于圈中,有一须发‘花’白的老者的身形缓缓现了出来。
剑眉坚毅,眉目冷峻,倒是仙风道骨,虽无风,但老者的白袍却向后鼓起。
‘侍’祭落地,艰难的挪动着前行,心中一边期待着,自家大人能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
未至身前,老者宽袖一挥,‘侍’祭即便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被劲风甩的飞出去几丈之远。
一口鲜血喷出,‘侍’祭慢悠悠的爬起来,擦了擦血迹,复又挪了过去。
“啪——”又是一甩!
这次直接眼冒金星。匍匐于地,骨架犹如被拆碎了一样,许久都无法重组。
“生祭的对象在何处?”老者并未移动,却声如洪钟。
耳中嗡嗡作响,‘侍’祭于站着‘露’水的枯草间艰难的抬起头。老者的身后,月白袍男子静静躺着,‘胸’前双手‘交’错,像是在某种奇怪的礼仪一般,这是——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