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殿下传回来的吗?”半夏弱弱的询问。
“不然呢?”顾妈妈眉‘毛’一挑,眼神斜斜的‘射’过来。
堂主的眼眸中隐隐有火焰在跳动,虽然半夏不是很懂,但是却也明白那是为了复仇而燃烧着的。
“会不会……”半夏‘欲’言又止。会不会是‘弄’错了?本来想这样出口的。
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因何会放不下一个人?在半夏的认知里,像云相以及仙‘女’大人那般的人,待百姓好,便就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又为何会伤害好人呢?
然而这于顾妈妈而言,似乎是相反的。
站在半夏的位置,可以看到窗户中投过来的光打在堂主身上,光影一半明灭。细细看去,堂主的眼睑有细小的似是皱纹一般的纹理。发丝飞舞,内里有银光隐现。
顾妈妈恨恨的道,“得不到的,便用抢的么?你可知,公主死后葬在云雾山,即使是偶尔,驸马爷也是能去陪陪她的。可是,这一切却被云相给破坏了!”
得不到的?驸马爷另有其人么?半夏有些惊讶,五年前云相主持建了护卫桐城的堤坝,在工事的地方,半夏是远远见过这位丞相大人的。
英俊潇洒,人中翘楚。
这世间竟然连这般男子都吸引不了公主,那驸马爷又会是何等的俊逸!
而且,抢?真的是那般贵气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半夏持怀疑态度。
“如今害死公主的人美人在怀,子孙承欢膝下。可公主却连死了都不得安宁……想到这个,我甚至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加诸于公主身上的,原原本本一样一样的奉还给他!”
“所以,”顾妈妈回头,邪笑着总结道,“他的子‘女’有事,我乐见其成!因为这样,他才会痛苦,受折磨……现在你还愿救那‘女’子?”
若真是那般,其实云相也的确‘挺’过分的。人都死了,还做出这种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是不应当的。只是,现在却也不是讨伐云相的问题。半夏顿了顿,暗自组织了下措辞道,“云相的确罪该万死。他的子‘女’也应当为他偿还。只是,属下担心表小姐那般,很容易给殿下带来麻烦。”
“哪般?”顾妈妈眉目淡淡。
桐城飘香楼新来了个舞姬,单名一个“媚”字,听说红衣绝‘艳’,体态婀娜多姿。而这晚,为了庆祝桐城瘟疫被成功控制,这舞姬挂牌为红倌,一曲惊鸿舞后决定入幕之宾。飘香楼也趁此机会开始重新营业。
一时间桐城富户但凡好这口的男人都沸腾了。无人不知,桐城飘香楼不是庸脂俗粉就是人老珠黄,这些年鲜有新人进楼。
这次,听这名字——“媚”。光想想都觉得一定是个美人。
桐城一扫之前瘟疫的‘阴’郁,一时间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此事。
顾妈妈听说这事的时候,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桐城。
是一步险棋。运用不当很容易惹祸上身。毕竟飘香楼在桐城还算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一着不慎,怕是满盘皆输。
然,去找表小姐询问的时候,那梳着双丫髻的红衣美人只道,“偷梁换柱”。
解释过后,顾妈妈方才明白,跳舞的与挂牌的不是同一人,事先下个‘药’,到时候谁还认得谁?等到事情一了,那‘女’子必定羞愤不能自已,一死百了。
是个妙计!顾妈妈眼眸中笑意不止。如此甚好,就当是送给殿下的见面礼好了。
而此刻,在城主府邸一处幽静小院中,仆从进进出出,手忙脚‘乱’。
蓝衫带着面纱的‘女’子坐在‘床’边,望着‘床’铺上面‘色’白的像一层纸一般昏睡着的男子,满脸焦急。
‘床’边的矮凳上,有一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诊脉,已经有许久,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终于,老者突然惊呼一声匍匐在地,“老臣无能,救不了殿下啊……”
“‘救不了救不了’,天天就会说这几句话,连个如此普通的病症都看不了,要你们何用?!”水魅叫嚣着将桌上的茶具悉数推在地上,顿时,屋中响起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而坐在窗前的云静闻言却是两行清泪蜿蜒而下。不自觉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老者的胳膊,“太医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分明还是有救的,只不过是吐了一口血而已啊!”
“小姐就是这般跪下哀求,老夫也没有办法啊。”老者翱,“殿下体弱,又身重奇毒。这太医院的人无人不知。此次又是伤寒,又是断臂,加之还感染了瘟疫,本应该静养的,可是现在又急火攻心……老夫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不可能的。”云静低声啜泣着,一边拼命的摇了摇头,“殿下先前还好好的,还说要娶我来着,怎么会突然就没救了呢……我绝不相信!”
水魅见着‘混’‘乱’的此间情形眉头紧蹙,目光移向屋外,正好看见先前被派出去的仆从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遂几步迎了上去,“怎么样?可找到老爷了?”
仆从眉眼低垂,摇了摇头。
“一群饭桶!”男子奋力踢了一脚旁边的柱子,骂了几句。
仆从吓得抖了几抖。下意识向着‘门’口的方向退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