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返回太守府正是珍萝的策略。这场闹剧在国主看来是由太守安排的,太守府里找不到她的人,太守自然罪责难逃。
太守倒霉之后,马上该轮到柳闻浪。可惜的是事发突然,她去找杜若没能把雕云带上,否则趁现在脱逃是最佳时机。
她用布把自己的头脸包了起来,免得造成美艳少妇在大街上狂奔的惊人场面。这样一路跑到了柳府外,她立刻就被家丁五花大绑扭送到柳闻浪面前。
柳闻浪头发蓬乱,眼睛周围全是眼屎和泪痕,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两人对视良久,不知为什么,珍萝总觉得柳闻浪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的期望在里面。他还期望她什么?
“你为什么回来……”
珍萝明白了,小钗死了一尸两命,他惨痛欲绝,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见到原本逃走的自己居然回来了,他大概以为她对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到底有几分不舍。
珍萝只觉一阵恶心,一句话掐灭他的痴心妄想:“因为没看见你咽气我不敢走,否则你要是腆着脸活下来怎么办?”
柳闻浪虽怒,却没有多少力气来发火,说道:“把她和雕云一起送到衙门去吧。”
珍萝呵呵冷笑着,为世上总有这等自作聪明的人而感激涕零。
所谓的衙门是哪里呢?当京城不再是京城的时候,京兆尹自然就不存在了,此时城中最大的官就是太守,衙门就是太守衙门。
家丁押着珍萝二人到了太守衙门,却见大门紧闭,连鸣冤的鼓都没摆在外面,显然太守老爷不在。怎么这么不凑巧?没办法,只能回去。
不明就里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柳闻浪便私设公堂,亲自来给珍萝下判决。
“杀害小钗的戒指是在昙香馆的水潭里找到的,证据确凿,你该给小钗和我的孩子偿命!”
“你在逗我吗?戒指要怎么杀人!”
“戒指上的花是个机关,打开之后会露出一根金针,你就是用这针刺了小钗脑后的要害。”
珍萝实在佩服他们除掉她的决心和瞎编的本领,她并不打算徒劳辩白,但有一件事她想确定一下。
“你所说的凶器戒指上,花是朝那边偏的?”
柳闻浪一愣,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好叫人把戒指拿上来,让她自己看。
花竟是朝右偏的,珍萝吃了一惊,接着问:“这么贵重的戒指不可能是小钗自己的,莫非是你送给她的信物?”
柳闻浪点了点头说:“小钗怀孕,我便将这传家之物给了她。”
珍萝骇然惊呆,她明白过来,自己亲历了一场人伦惨剧。
“为了除掉我,你连人都不做了,你就是个畜生!”
柳闻浪被骂得浑身一抖:“你凭什么反过来骂我?杀害她们母子的是你!”
珍萝啐了一口说:“这里不是公堂,你何苦跟我演戏?小钗送我的戒指我根本没收,还在她自己身上,你是用你的那一枚杀了她嫁祸于我。亲手杀害自己的妻儿,你不是畜生是什么!”
柳闻浪撕扯着头发突然发狂吼道:“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我杀了你!”
他扑上来卡住了她的脖子,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她四肢无力,只能胡乱扑腾,视线越来越模糊,耳朵也渐渐听不清声音。
“公主----”雕云发出了凄厉的哭叫,珍萝翻着白眼,手脚几乎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