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浪终于在太守府做了个主簿,还得了太守一笔不少的彩礼钱。
正好老太爷的生辰快到了,柳闻浪领了俸禄银子,又拿了几样红木家具去当,凑了一百两,想让母亲去操办,谁知她竟以要去看戏为由推脱了。柳闻浪又不敢交给珍萝,只好自己辛苦一点。
不过珍萝还是知道了消息,厨艺好的杜若已经不在,她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什么红焖海参,酱爆鱼肚,碳烤乳鸽,杏仁豆腐,还有一碗高汤煮的长寿面。馋得一桌子人直冒口水,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他个腰圆肚饱再说。
吃完饭这生日也就算过完了,马夫人嘴巴都没擦就急慌慌地出了门。老太爷心情好,拉着孙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无非就是回忆往昔,他的寿宴多么多么风光。
珍萝在一旁听着,似乎是无心地说了一句:“如今家里的确不能跟往日相比,请戏班来助兴耗费不起,不如老太爷去戏园子听上一回?权当走动消食。”
这话挠到了老太爷的痒处,祖孙两个说走就走,坐上马车往戏园子去了。珍萝乐得被他们忽视,把府里所有的家丁都召集了起来,浩浩荡荡地跟了去,到了地方她吩咐一半家丁绕到后街把路堵严实了,自己带着另一半气势汹汹地进了园子。
家丁们高声喝骂,还踢翻了桌椅,原本人声鼎沸的戏园子刹时鸦雀无声。珍萝看见柳家的祖孙俩慌里慌张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这才带人直奔了后台那间化妆的小屋子。
照着上次孟老板的样子,三长一短敲四下,白墙上果然开了门,家丁们蜂拥而入,把里头开门的人先揍了个半死。看客们跟着柳家祖孙也挤了进去,看到那条幽暗的隧道就已经明白了大半,顿时热血沸腾,也不用谁下令,他们自动合力砸开了那些房间。看到里面挂着的卷轴,放置的各种器具,兴奋得嗷嗷直叫。
待砸到倒数第二间房的时候,人们终于看到了今天的压轴好戏。一个四十来岁的白胖妇人,正甩着一身赘肉,跟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后生战斗正酣。门被砸了,他俩吓得心胆俱裂,居然都没能马上分开。
柳家祖孙在那一刻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扭头想走,却被看热闹的人给堵了后路。想装作不认识,却忘了珍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珍萝也不装模作样,走上前去,带着刺瞎人双眼的灿然笑容,高声说:“母亲,您玩儿得可还尽兴?我带爷爷和夫君来接您了,您看要不要穿上衣服跟我们回去?”
“啊!----”马夫人看到了公公和儿子两张猪肝一样的脸,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柳闻浪感觉几十道揶揄的视线快把他射成蜂窝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颤抖,汗如雨下。
而柳老太爷更严重,一张老脸惨白得像揉皱了的纸,呼吸一下深一下浅,到最后就喘了起来,一手捂着心口,白眼往上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嘭地一声闷响,柳闻浪吓得回过了神,趴在爷爷身上只是嚎哭。
“魏珍萝,你这毒妇,毒妇!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