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抽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看向霜嫔,声若寒冰:“哼,新鲜花样?依朕看,其实是朕说的话,没人当回事了吧?”
霜嫔走出来跪下。诚惶诚恐地说:“皇上息怒!彦嫔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同臣妾一同侍奉皇上而已,求皇上不要责怪她,她对皇上也是一片痴心啊!”
彦嫔想起了珍萝对她说过的话,千万不能让皇上以为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攀附圣恩的,故皇贵妃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她忙不迭地抢着说:“启禀皇上,臣妾都知道!但是臣妾愿以行动证明,臣妾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让皇上舒心开怀,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皇上飞起一脚就把一旁的霜嫔给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额头撞在了花台上,顿时青紫一片。霜嫔却不敢喊痛,爬回来磕头哭道:“臣妾冤枉啊!不是臣妾告诉彦嫔姐姐的,臣妾也不知道是谁还知晓皇上的隐秘,求皇上明鉴啊!”
彦嫔虽意料到皇上一定会拿霜嫔撒气,可看到突然就被皇上踢破烂一样踢飞的霜嫔,她还是吃惊不小,皇上在这件事上的脾气当真是相当容易失控。
“当朕糊涂吗?知道朕会来颐祥宫,你为什么不打发她走?你留她到现在,难道不是想给朕一个那什么狗屁‘新花样’?”
霜嫔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到了这时候了她还有说辞,痛心疾首地回答:“回皇上的话,今天臣妾邀请彦嫔姐姐过来小坐,本不打算留姐姐太久。可姐姐用了晚饭了也还是不走。臣妾又如何能强行赶她走呢?臣妾的确是想,干脆就告诉姐姐,让姐姐跟臣妾一道侍奉皇上。可臣妾万万没想到,姐姐她是有备而来啊!”
一口一个姐姐的,霜嫔成功将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彦嫔身上。“是谁告诉你的?说!”
彦嫔毫不犹豫地把珍萝供了出去,这也是珍萝早先就告诉她这么做的,这么一来。她在此事中总是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皇上对她的怒火也应该是最小的。
而此时最疑惑的就是霜嫔了,她不明白珍萝这样做的目的,她任由彦嫔将她供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左思右想想不通,但她却灵机一动想到了别的计谋,可以顺便将珍萝带进更深的坑中。
趁皇上正因为再次听到慧妍答应几个字而火冒三丈,霜嫔故作惊恐地喊起来:“皇上,臣妾记得,慧妍答应从刑室回来以后,昌和宫真妃娘娘曾去找过她。之后真妃娘娘的身体似乎更糟了,会不会是……”
本来还周身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皇上突然之间愣住了。变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像,青灰色的脸毫无血色。霜嫔和彦嫔都是第一次在皇上的脸上读到恐惧,这件事竟让这位天下至尊感到害怕。
霜嫔一下子明白过来,珍萝这一手到底是针对谁,她和彦嫔都不过是铺路的棋子,真正中招的是皇上。
她突然后悔了,不该在皇上面前提起真妃的,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脸仓惶地转身离去。
“霜嫔,你干嘛提真妃啊!眼看着皇上都要留下了,现在准是去了昌和宫,唉!”彦嫔气愤地站起来,止不住捶胸顿足。
“哼,皇上没立刻杀了你,你就偷着乐吧,还奢望什么青云直上?我们都中了慧妍答应的计,成了她的铺路石子。”
彦嫔猛惊了一下,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关窍,因为珍萝好像没得到什么好处啊?
霜嫔长叹一声说:“你想不通就不必勉强了,凭你的脑瓜子,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吧?哼,那是因为她想算计的本来就不是你。”
“那她算计的是你?可你也没被皇上怎么样啊?”
“也不是本宫。她真正想算计的人,是皇上。”
“什么?她算计的是皇上?为什么呀!”
彦嫔皱了皱眉,跟这种脑子不够用的人说话真是费劲,什么都得解释,她可没有那份心情,只感叹了一句:“咱们与魏珍萝相比,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我们只想争夺利益,而她却是一心颠覆乾坤!她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扔下摸不着头脑的彦嫔回了寝宫,彦嫔糊涂得连生气都不知该不该生气,默默地走了。
此时此刻的昌和宫中,却是愁云惨雾,凄风苦雨。皇上知道这都正中魏珍萝下怀,可他还是忍不住不来。他害怕真妃知道一切,可现在他发现她还不知道,心中更是绝望。
因为真妃正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皇上,果然有事瞒着臣妾?臣妾对皇上,毫无保留,甚至对柳郎的情思都据实相告。皇上为什么,不能对臣妾坦诚相待?”
“朕……不敢让你知道,朕害怕失去你。珍真,不要逼朕说出来,好不好?”这个时候,皇上已没有丝毫君王的威严,不过是一个绝望的男人,在挽留即将离去的情人。
他的痛苦,真妃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一丝犹豫,或许她真的不知道更好。可是有一点她想不通,就是魏珍萝的出现,以及她居然了解皇上最深的隐秘,而自己却不了解。
永远比不上珍萝吗?
于是她换了一个问题:“皇上可否告诉臣妾,为什么要迎魏珍萝进宫?这个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吧?若皇上还是不肯回答,那便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昌和宫了。”
她有把握皇上一定会回答,果然,皇上无奈地点了点头,让她心中有小小的一丝欣慰。“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