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里几乎所有人都跑出去追新郎了,下人们虽不敢去凑热闹,但也再没心思干活儿,都跑到门口去张望。
喜宴的堂屋里,就只有珍萝等几个帮工的杵在那儿发呆。
这……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良机吗?
珍萝的眼睛瞄向了堆放礼物的角落。那里全都是些值老鼻子钱的玩意儿,只需要拿一件,再想个办法和姓朱的联系起来……
她一边盘算,一边就往贺礼堆挪过去。
偷东西,珍萝没想到她这辈子居然也会被迫做出这种事,心里稍微还是有一些犹豫的。这手要是伸出去,贼名就要背一辈子,更何况她偷是为了去陷害别人,即使没人发现,她也很难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偷,还是不偷呢?
正当她在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桌子底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她被吓了一跳,正想转身逃跑。没料到从桌子下面钻出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姑娘,冷不丁将一个红盒子扔到了她怀里,然后一溜烟飞也似的跑了。
珍萝这辈子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屋子的厅堂这么大,还摆满了桌椅,她居然连一片桌布都没蹭到,嗖嗖两下就不见了。
“别让女的跑了。把门堵住!”
虽然情况并不明朗,但珍萝已经下意识地感觉到,方才那个逃走的姑娘,恐怕跟新郎有什么关系。她低头一看手里的红盒子,心知这下不用纠结了,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索性就这么拿着吧。
人们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时,实际上那小姑娘早就逃走好一会儿了,但他们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快,被堵在屋子里的绝对就是有问题的人,再看见珍萝手里捧着个礼盒一脸的惊诧,就更是深信不疑了。
“你不是说,你只是个厨娘吗?”方才那个白衣女子走了上来。声音冰冷地质问珍萝,“厨娘不拿勺子。拿着礼盒做什么?你没想到会被堵在这儿吧?哼,真是够无耻的啊,你跟你相好的,一个骗婚,一个偷钱,吃了不下百斤狗胆吧!”
珍萝相当清楚这时候该怎么演,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女侠饶命啊,我俩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了这等不要脸的丑事!只求女侠饶我一条狗命,要我做什么都行!”
白衣女子嫌恶地退了一步,说:“真是没骨头的东西,如果你硬气一点。打你一顿板子也就算了,可你这副样子我是最看不上的,必要把你们全部送官法办!”
珍萝一听连连叫苦,完全没想到帮会里的人还有这么多劳什子的正义感!
她只得改变策略,脸色一变喊道:“见官?不,我们绝对不能见官!好容易从安国逃到这儿来落脚,要是见官,一个都别想活!你杀了我吧,反正你们这些江湖帮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了我一个,把其他人都放了!”
那白衣女子闻言,眉宇间果然多了一分诧异和同情。被逼无奈,那就情有可原。
“你是说,跟你同来的人都与此事无关?”
珍萝的眼睛咕噜噜转,看到屋子里自己人都在,就是不见姓朱的,十分难办。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子马上就让白衣女子认定屋子里的人都是她的帮凶,人数这么多,她扬言还是得见官才能解决。
情势危急,珍萝便一咬牙说了:“不是他们,唯一知晓我要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师傅,活儿也是他为了我才接下的。”
“厨房已经没人了,那他在哪儿?”
“在……在……”
天气不热,可珍萝的后背把贴身的衣服浸得透湿。姓朱的不在厨房不在堂屋,鬼才知道他去哪儿偷懒了!
此刻珍萝好像被放在铁板上的锅贴,备受煎熬还动不得一下。可别人看在眼里就觉得她是想搪塞,那白衣女子怒道:“说不定人就在屋里躲着呢,给我搜!”
老天的眼睛,有时候真的是一会儿睁一会儿闭。方才他一闭眼,珍萝接了赃物被人当成小偷,现在他一睁眼,姓朱的就被人从桌子底下给拎了出来。
珍萝真想拍手叫好,姓朱的贪婪,不用谁设计他,他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手要来顺手牵羊!
他像一只被老虎叼在嘴里的兔子,抖得筛糠一般,看到珍萝他脸上全是便秘一般的表情。
人赃俱获,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白衣女子走到珍萝面前,抬手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脆响在偌大的堂屋里都激起了回声。
珍萝直接被打翻在地上,那女子手上是有功夫的,她根本受不住。
“这世上长得美丽的女子多得是,你不是最了不得的,今天就让你牢牢记住这个教训。来人,把她绑上送到你们家小姐那儿去,怎么处置,你们小姐说了算。至于这个老家伙,拖出去打八十板子,不准他再到这儿来做生意!”
白衣女子雷厉风行地做了处置,做得干净利落,叫珍萝不免赞赏。只不过她冷如冰霜,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五百吊钱似的,看久了未免觉得无趣。
现在,她只需要想办法脱身,回到悦来厨房之后,挨了八十板子的老贼就只得任由他们搓圆捏扁了。
“姑娘!去见小姐的话,我怕是活不成的。在这之前,我、我想见见他,可以吗?”珍萝暗暗用尖锐的指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一滴猫尿就被逼出眼眶,我见犹怜。
白衣女子明显在犹豫,原来是个外冷内热的,她如此介意这等事,说不定心里也有一个让她难以割舍的人。
于是珍萝絮絮叨叨地编了半天她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