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一路挣扎,直到出了营帐来到空地上,几名军士死死摁住他,一人拔出匕首,果然朝他眼睛刺了下去。
性命关头,这使者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挣开军士,从地上蹿了起来,身子撞上了本要刺他眼睛的匕首。刀尖深深没入了肩膀,血流如注。但捆绑他的绳子却被砍断了,他的手脚已经自由。这下,军营里再无人能阻挡他,来一个趴下一个。
珍萝突然明白过来,这样的身手,难道他不是项朝颜易容而成的吗!她又急又怒地喊道:“务必抓住他,要活的!”
这话无疑是给了那人一线生机,军士们不再下死手,他更加有恃无恐,眼看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夫人,末将告诉你王爷的原话吧。你没有一点胜算,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哪天你愿意听他解释,就请到驰风城来找他!”讨长协巴。
珍萝站在原地是浑身发抖。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地步?
不,是她自己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会变脸的人,一张脸不要了,还有很多张,他或许还可以再不要脸一些。
逃回驰风城的劝降使者,果然撕下了一张假脸皮。对镜轻叹一声,这张脸是不能见光的。他又从一个大盒子里拿出了另外一副,打算重新戴上。
镜子里极快地闪过一道虚影,他下意识地拔出刀反手扔了出去,几个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是刀并没有刺中任何东西。
“好身手啊,想来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月公子了吧?你找本王,有何贵干呢?”
“王?”屋子的阴影里传出鬼魅一般的声音,“你这张脸……”
项朝颜拍了一下腿,懊恼地说:“哎呀糟糕,我的面具还没来得及戴上,这不让你看光光了吗?看来,我不能让你活着出去了。”
“哼,原来如此。”
“要不要这么聪明?才看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如果让某个心碎欲死的人看到,或许她就起死回生了。”鬼魅的声音陡然阴森起来,暴怒地质问道,“但你仍然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看过你脸的人不能活,而是一旦暴露了身份,不能活的人是你!我叫你一声懦夫,不为过吧?”
项朝颜苦笑了一声,点点头说:“不为过。”
“呵呵呵,你是懦夫,而我却是小人。我虽不想看到她心碎而死,但更不想让她因你而生。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好了。”
“我暂时必须赞同你的提议。”
“懦夫,你休想奢望同她还有任何将来!受死!”
一道人影从阴影里箭一般地窜出,恐怖的力量凝聚在他的右拳上,哪怕是一头壮实的牛,挨这么一下也要命丧黄泉。但项朝颜不会坐着当靶子,一扭腰就利用坐垫滑开一边,从剑架上抽出一把短剑。
二人都是拼尽全力殊死搏斗,申风月的身上多了几十道狰狞的创口,而项朝颜嘴角挂着血丝,所受内伤不轻。
项朝颜的功夫在单打独斗的时候到底比申风月差了一截,眼看申风月再次挥动雷霆万钧地拳头打过来,他不得不狼狈地滚地躲开,抓起桌上原本用来戴面具的药水,冷不丁地泼到了申风月的眼睛里。
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申风月就败给了项朝颜的不要脸。
接着,他挣扎着戴上了假脸皮,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