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慢慢的睁开眼睛,如同刚睡醒一般,眼中也有了情绪,目光不再那么涣散。/
我缓缓地抬起两个膝盖,右手护着正在流着血的左臂,挣扎的站起身。
美人两手撑地,坐起身,眼睛四下扫视着这个房间……
最终,他的手臂停在了我的左臂上……
“川子,你这是怎么了!手上怎么搞的?”美人看着我的手臂,语气很焦急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但心里却是感到很欣慰,看来美人刚刚真的不是主观意识在操控他,我冲着美人的右手,努力努嘴,他的那把九二式手枪还在手上。
美人顺着我方向看去,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来,甩掉手中的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向我要答案。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美人很诧异,大声说道:“川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一直在睡觉……”
他说道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好像什么事情就要脱口而出,但被他活生生咽了下去。
“难道我刚刚梦游了?!”美人脸上有一种负罪感“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大约已经知道了美人生吞下去的那句话的内容,而且,我并没有对他朝我开的这一枪感到痛恨,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所作所为。
“你刚刚想说什么?”我直截了当的问道,我不想在给美人留什么余地,这种感觉我知道,一个人承受心中的恐惧感是非常不舒服的。
美人愣住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目光移向地面,说:“你知道了?”
看来真的有事,而且估计离我的猜测**不离十。
“你说吧,这么多年了,没什么事情不能说吧。”我一句一句的逼着美人回答这个问题。
美人还是不说话,我想他是不想让我知道后再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吧。
“你是不是做梦了……”我不想再和他拖延,哪怕他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愿意看他一个人在那里不舒服。
美人听了这话,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长舒一口气,看来没错了,刚想继续了解了解,左手的伤口却制止了我,它一直在隐隐作痛。
美人看出了我的异样,又赶紧将话题转开
“你他妈手臂变成这样,还有心情问这些,赶紧去医院,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美人从地上捡起那把手枪,然后扔到我旁边,“这东西给你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伤口疼得很厉害,我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坚持住。
我将手枪放在了被子下面,冲着美人点了点头……
美人拉着我的右臂,准备带我去医院,我四下扫视了一下,地上没有什么钢珠留下的痕迹,也不见钢珠的影子,看来**成是打进我手臂里了,这样看医生,肯定要做个小手术拿出里面的钢珠,说不定还要住院,那,后天和老烟杆会面怎么办……
一辆计程车风风火火的开到了医院面前停下,我和美人从车上下来,引起旁边不少人的关注。虽然是医院,真正能看到负伤流血的人的机会并不多。
我右手捂着伤口,感觉左臂的血已经慢慢止住,血小板的凝固作用还是很厉害的。
接受检查时,连医生都觉得很好奇,问我好几次这钢珠怎么进去的。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到最后美人给我打了个圆场。
“在工厂里检修时轴承里的钢珠蹦出来了,力道很大,直接打进去了。”
医生听了,点了点头。
我暗自佩服美人胡编乱扯的能力,换做我,让我想十几分钟也很难想到这么合情合理而且真实的理由。
“动个小手术,必须把东西拿出来,要不然,会发炎的,而且对以后影响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医生干脆利落的写下一张单子,毫不留情的说
果然还是要动手术,也就说,真的有住院的可能。
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要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我右手拿着笔,犹豫了,美人在旁边比我还要急,一直在催促着我签字:“你倒是快签啊,我可不想有个独臂大侠做我的兄弟。”
我知道美人是为我好,但老烟杆的事情在我心里的分量确实不小,毕竟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我去解决。
我再三斟酌了一下,还是签下了我的名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我就这么残废了,那以后的事情就真没我什么事了。
手术如期开始了,一剂麻醉药打下来,我的左臂很快就失去了敏感的触觉,只觉得麻麻的。
当手术刀在我手臂上划下去时,我转过头看着我的左臂。
医生很惊奇的看着我,可能像我这样看自己手臂上被划开的人很少吧。
其实,自从上次在山西墓里看过那帮老狐狸和粽子的打杀之后,我似乎就对血腥场面不怎么敏感了,现在看着自己手臂被一刀一刀划下,我心里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难道我心理变态了?我自己都这么怀疑,可以想象到医生对我的想法。
我识相的转过头去,虽然我很想看他怎么拿出那颗带血的钢珠的。
五分钟后,一个镊子伸到我的眼前,上面还夹着一颗红色的钢珠。
医生摘下口罩帮我做了包扎,说:“好了,东西出来了,你运气还真好,从骨头旁边擦过去了,差一点,你麻烦就大喽。”
我苦笑了两声,运气好?运气好我就不会挨着个枪子了。
“住院休息几天吧,这几天你不能随便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