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眼里有几分湿意,回手重重地抱了贺宁馨一下,道:“在我们有孩子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又推开贺宁馨,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需要你跟我去死。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我们的孩子。你要去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想想益儿和谦谦,你能指望,这个世上有第二个你,和你一样好心,将他们视若己出?”
贺宁馨心里揪心地疼,忙将话岔开,勉强地笑道:“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办差,我也不会闲着,总之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简飞扬也点头,用力握住贺宁馨的手:“一起活着。”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都安定了几分。
扶风和扶柳抱了两个大包袱过来,在外院书房的院门外候着。
那小厮来到书房的大门外,大声通传了一声。
简飞扬将手里的长剑插入自己腰际的剑鞘里,对贺宁馨道:“我走了。”
贺宁馨跟他一起出了书房,来到院门口。
简飞扬带着东元一起去营里。东元从扶风和扶柳手里接过包袱。
简飞扬眉头皱了皱,道:“一个包袱就够了。”
东元便将多余的包袱还给扶柳,跟着简飞扬大步出去了。
贺宁馨默默地看着简飞扬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才吩咐了一声:“将大门紧闭。这几天,谁都不许进出国公府。——违令者,直接送到顺天府去。”
众人都应了,自去忙碌。
而宫里头,皇贵妃已经换了白色镶银边的素服,头上戴着银白的翟凤冠,一脸茫然地坐在凤栩宫的主殿内室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今天本是皇后的娘亲,宁远侯太夫人的寿辰。
皇后娘娘怀胎五月了,身子比一般孕妇都要重,本来就不宜出行。可是皇后娘娘不知怎地,非要亲自出宫,给自己的娘亲贺寿去。
如今皇贵妃打理六宫,掌管着出宫的令牌和仪仗。
皇后娘娘要出宫,得皇贵妃和圣上同时允许才行。
当然,以皇后如今的身子,皇贵妃要是能同意就见鬼了。
当然是一口驳了皇后身边大宫女的请求,将她送回皇后宫里去了。
皇后这段日子以来,越来越看皇贵妃不顺眼。早先圣上还每日来看皇后。不过过了三个月之后,圣上就绝迹皇后的凤翔宫。平日里来了后宫,就只去皇贵妃的凤栩宫里坐一坐。就算让宫妃侍寝,也是皇贵妃的日子居多。
怀孕的妇人本来就心思多,而皇后这一胎格外艰难,要不是圣上命宋医正拿了太医院最好的药给皇后保胎,皇后早几个月就不行了……
皇后不知端倪,身子难受,心里更难受。这次想出宫给亲娘贺寿,居然被皇贵妃当面驳了,更是大怒,带着人,怒气冲冲地来到皇贵妃宫里,当面质问皇贵妃。
皇贵妃淡淡地道:“皇后出宫,除非圣上亲允。——臣妾不能做这个主。”
皇后更是恼怒,将身边的宫女内侍都赶了出去,质问到皇贵妃脸上:“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若不是你,圣上便是我一人的你说,你为要回来?为要破坏我和圣上之间的夫妻之情?”
两个奉了圣命寸步不离的女医官听见皇后和皇贵妃说起这些宫里的隐私之事,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戳聋了自己的耳朵。
听见皇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破坏她和圣上之间夫妻之情的人,皇贵妃再冷静,此时也被激怒了几分。——倒打一耙也不是这样打得?到底谁才是破坏别人夫妻之情的那个人
“皇后慎言。——圣上是天下百姓的圣上,不是皇后你一个人的”皇贵妃义正词严。
皇后双手紧握成拳,看着皇贵妃端庄持重的样子,心里的不忿和委屈排江倒海。
保养良好的长指甲上的蔻丹深深地陷入手掌心里,她知道她柔嫩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她感觉到疼,但只有这疼,才能分散她心底的怒火和不平,就如此刻她脱口而出的话一样,“若是没有我,他怎能坐上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若是没有我,你又如何能进到这珠围翠绕的皇宫大内,做你的皇贵妃?——你都没有付出过,却要过来跟我抢男人,抢地位也要问你自己配不配?”
皇贵妃霍地起身,快走几步,站在锦衣皇袍的皇后面前,冷冷地道:“没有圣上,你也一样做不了皇后——不要以为他是靠了你,你其实一样也依靠圣上你若这么能耐,为何不另找一个无妻无妾的男人,嫁给他,扶他做皇帝?为何不?”
“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为何明知他有妻室,还要嫁给他为妻?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为何要娶了你,才能帮圣上复位?——你们不就是想通过他,得到滔天的富贵?你们这样做,跟他利用你们重登帝位,有不同?既然是各有所求,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你又有理由来指责他背信弃义?你又有立场来指责我抢了你的男人?——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皇后的双眼猛地眯了起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
皇贵妃见皇后脸色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话,只轻笑一声,回身坐了下来,道:“我教你个乖,千万不要在圣上面前摆出‘你欠了我’的姿态。——其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