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是说要提亲,又没有一定要让简飞扬将妹子嫁给他,简飞扬都不好回绝的,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伍兄看得起在下,自然可以遣官媒上门的。”
伍文定便又将自己的家世跟简飞扬细说了一遍。
简飞扬便晓得伍文定是四品文官,放外任已经算是很高的职位了。只是他父母双亡,算不得是福寿之辈,且是寒门学子出身,家底单薄。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却是两袖清风,没有攒下万贯家财,不过小康之家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好处也很明显,家里人口简单,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上无公婆,下无弟妹,若是能不管别人的闲话,倒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跟伍文定说了半天话,简飞扬有了几分意动。
等伍文定告辞离去,简飞扬回到内院,同贺宁馨说起此事,问道:“你觉得如何?”
贺宁馨笑着道:“听你说得,倒是不错。不过真要做亲,也不能就听一面之词,总得去打听打听,多方探询一下才好。”
简飞扬很相信贺宁馨的能力,便道:“你拿主意吧。”因为说起了简飞怡的亲事,便又问道:“最近可有官媒上门?”
贺宁馨点点头,有些发愁:“官媒倒是有,不过都是勋贵家的纨绔子弟。我总觉得大姑娘不适合嫁到大家子里去。”如果伍文定人品不错,其实也真是门好亲事。
简飞怡小时候在乡间长大,没有学好规矩。回到京城,又被假的简老夫人娇惯,根本不适合嫁到世家大族去。
因了以前简老夫人的关系,简飞扬同这个妹妹并不是很亲。后来又得知她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便只拿她同卢珍娴和郑娥一样对待。
简飞扬这样做,贺宁馨知道没有不妥。可问题是,简飞怡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看她这样在意大皇子选妃的事,就知道她还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嫡女,是应该高嫁的……
“别烦了。”简飞扬看见贺宁馨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紧着安慰她,又道:“我明儿要进宫,跟圣上说说东南道的事。过一阵子,可能我又要出去办差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万事要小心。”
贺宁馨放下手里的书,过来帮着简飞扬宽衣,问他:“你要去哪里?”
简飞扬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恐怕是东南道。”
贺宁馨手里一顿,有些焦急地看向简飞扬:“难道还是那个谢运?”
简飞扬微微点头,搂着贺宁馨的肩膀,一起坐在床边,道:“这一次,一定要做掉他。——圣上要对西南和西北动手,东南道就一定要先稳住。如果东南道跟着乱起来,整个大齐朝就真的要……”
“分崩离析了。”贺宁馨接了简飞扬的话茬,有些失神。
简飞扬笑着点点头,道:“难得你也懂这些,还不觉得我无趣。”
贺宁馨失笑。这是话,她还担心简飞扬嫌弃她过于死板无趣呢……
两人商量好正事,都觉得有些累了,倒下便睡着了。一夜无话。
此时,千里之外西南道寿昌府的一座七进大宅子里,上房内室一盏玻璃莲花灯将屋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柳梦寒坐在灯前,仔细看着最近从京城送来的密信,越看越是愤怒,最后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低声斥道:“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又沉了脸,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我们的计划被人打乱了,恐怕圣上已经起了疑心。吩咐我们的人,一定要按兵不动,不要再互相联络,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等着我的话。”
那人领命而下,自去布置传信。
柳梦寒的贴身侍女跟了她十几年,忠心耿耿,此时在旁边伺候着,悄悄问道:“宁远侯奉旨查访西南边府,明儿就要到寿昌府来了。夫人您看,要不要……”想跟宁远侯楚华谨搭上线。
柳梦寒却冷笑道:“他不过是个鱼饵。我可不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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