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察言观色,知道皇后已经有些动心了,便又将小玻璃瓶拿了出来,道:“这是舒芬亲手制的药。皇后若是有疑虑,以后舒芬按着日子进宫,将一粒药剖成两半,舒芬跟皇后娘娘同时服用,如何?”若是毒药,将自己也毒死算了。
裴舒芬这样说,皇后顿时疑虑全消,欣喜地道:“那就劳烦大嫂了。”又道:“今日恰好是两次葵水中间的日子,不如我们一起吃一粒?”
裴舒芬点点头,问道:“皇后娘娘可有小银刀?”
皇后又进去内室,从自己的梳妆台上,取了把小银剪子过来,问道:“没有银刀,银剪怎么样?”
裴舒芬笑着接过来,从玻璃瓶里倒出一粒黑糊糊的药丸,拿着银剪嘎崩一声,将那药剪成两半。
皇后不经意地往小银剪上扫了一眼,又等了一会儿,见那银剪也没有变黑,便道:“可以吃了吗?喝茶会不会降低药性?”
裴舒芬摇头道:“应该不会。”说着,同皇后一起,一人半粒,吃了下去。
然后裴舒芬又剪了一颗,两人又吃了下去,算是一人吃了一粒药。
吃完药,裴舒芬跟皇后咬耳朵:“圣上都时候召皇后侍寝?”
皇后涨红了脸,道:“圣上初一、十五都会到本宫的宫里来。”只不过不是每次都办事的。
裴舒芬也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嘱咐道:“娘娘要记得,就算吃了这药,可是没有种子,照样不能有孕的。”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皇后虽然生了四个孩子,可是还没有同外人谈过这些床帏之事,闻言已经羞得耳朵都红了。
裴舒芬说了半天,见皇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说,起身道:“下个月这个时候,臣妇再进宫见娘娘。若是无效,咱们继续。”又千叮咛万嘱咐,让皇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来,就连圣上那里都要守口如瓶。若是让圣上知道皇后伙同娘家人算计他,到时候圣上一怒,皇后就算有孕也会失去圣宠。
皇后深以为然,对裴舒芬保证道:“放心吧。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无一个外人知晓。”也叮嘱裴舒芬,千万不要将药方外泄。若是这药方真的这样神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皇后可真的不想看见,这宫里的小皇子小公主越来越多的“盛况”。
裴舒芬当着皇后的面,将药方投到旁边的熏笼里焚了,对着皇后笑道:“都记在臣妇的脑子里了。”
皇后这才放了心,对裴舒芬越发言听计从。
裴舒芬见自己的计策一条条都被皇后采纳,也十分得意,便又寒暄了几句,就同皇后告辞,出去暖阁里寻了宁远侯太夫人,一起出宫回宁远侯府去了。
回宁远侯府的车上,太夫人问起来这件事,道:“你跟娘娘都谈妥了?”
裴舒芬点头笑道:“娘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已经答应试一试了。”给皇后吃促排卵药的事儿,裴舒芬跟太夫人却没有提过。
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裴舒芬现在好多药方,已经是让外面的大夫改良过了。可是这个药方,她不欲让外面的人知晓,只是自己将药方分了好几份,分着拿去外面给人看,另外相应添减了许多成分而已,又将药量改小,以免出现长公主那样的情况。
经过改良的药方,再加上她的琅缳洞天里面的药草用量减半,裴舒芬深信,这一次,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自己虽然陪着皇后吃了一粒药,却知道暂时对自己还不会起作用。因为这天早上,她就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提前到了。
回到宁远侯府里,裴舒芬袖着那张写有管事姑姑家人信息的字条,去外院寻楚华谨。
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却告诉她,侯爷出去访友去了,不在府里头。
裴舒芬有些气闷,随口问道:“去哪一家了?这几天的帖子我都看过了,今天正好是个空档,没有人今天请我们啊。”
秦力生笑嘻嘻地道:“回夫人的话。今日是单先生下了帖子给侯爷,邀侯爷去大觉寺听方丈讲禅,很是风雅呢。”
裴舒芬心里一紧。这些天忙忙碌碌,居然将单先生这档子事给忘了。
“秦管事,我就是想问问,既然世子不需要先生了,还要单先生入府做?不如咱们给他介绍到别的府邸怎么样?——我上次听说,定南侯府也在寻先生呢。”定南侯府就是齐姨娘的娘家。定南侯的嫡长子,也就是齐姨娘的嫡亲哥哥,便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由宁远侯楚华谨一力保举,去西北做了西北总兵。
秦力生打了个哈哈,敷衍道:“夫人,帖子都发出去了。再说我们府里头,连几个先生住的地方都收拾齐整了。再推脱,让别人知道了,还真当咱们府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只能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一个人都养活不起。这要传出去,咱们宁远侯府的名声可就真不好听了。”
裴舒芬当然说不出她要拒绝单先生入府的真实理由,也不过是白问问,存着万一的心思,也将此事了结了为好。
既然试了这么多次,都没法子摆脱这个单先生,裴舒芬也只能暂时认了,等以后再说。
楚华谨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才回来。
知道裴舒芬白日里去外院寻过他,楚华谨便去了中澜院,问裴舒芬有何事。
裴舒芬先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华谨,见他眉目端然,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气色很好的样子,笑着问道:“听说侯爷今日跟单先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