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同简飞扬面面相觑,又都低下了头,恨不得使个隐身法,将自己藏了起来,免得以后宏宣帝想起来他们亲耳听见他埋汰自己的皇后,心里不舒坦,随便给他们穿穿小鞋,他们就毫无招架之力。
宏宣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贵妃想不允都不行。她顺着宏宣帝的掺扶站了起来,心里又酸又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宏宣帝握了握皇贵妃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要往外走去。
快要走到养心殿内宫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妇人的哭闹声。
宏宣帝以为是皇后过来闹腾了,有些头疼地正要命人将皇后请回去,外面却走进来一个内侍,对宏宣帝回道:“启禀陛下,赵婕妤的管事姑姑来了,说……说……”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说?”宏宣帝不耐烦了,当他的养心殿是菜园子,今儿你来闹,明儿她来闹,真是不给这些女人几分颜色看看,她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怎样才好了
那内侍吓得跪下来,一口气道;“赵婕妤的管事姑姑在外面哭闹,说,说赵婕妤刚刚,刚刚在自己宫殿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磕到了后脑勺,快没气了……”
宏宣帝僵在那里。
贺宁馨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宏宣帝,又往皇贵妃那边瞥了一眼,却见皇贵妃已经软软地往地上倒去了。
贺宁馨吓了一跳,忙往皇贵妃那边快步走过去,将皇贵妃接住了,对宏宣帝道;“陛下,皇贵妃晕过去了。”
宏宣帝回过神来,也赶紧走过来,从贺宁馨手里接过皇贵妃,半扶半搀着,将皇贵妃扶到一旁垫了厚厚的狼皮褥子的大圈椅上坐下,又唤了太医过来给皇贵妃诊治。
在隔间写药方的太医拎了药箱过来,略微给皇贵妃搭了搭脉,就对宏宣帝道:“启禀陛下,皇贵妃娘娘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不是大病。容微臣给扎上一针就能醒了。”言罢,从药箱里取出长针,给皇贵妃扎了一针。皇贵妃的手腕抖了两抖,过了没多久,便醒转过来,也听见了外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皇贵妃苦笑了一下,有些气虚地对宏宣帝道:“陛下,赶紧命太医去瞧瞧赵婕妤吧。臣妾不要紧,就是有些累了,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宏宣帝心有所感地点点头,道:“你没事就好。你若也是病了,朕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皇贵妃心里一动,指了指太医,道:“听见圣上的话了吗?还不快去?”
那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第一千次在心底里暗暗咒骂老滑头宋医正。明明今儿是他的班,却说在家里吃年夜饭的时候摔断了腿,有一阵子进不了太医院当值了。谁知道他是摔断了腿,还是摔坏了脑子,还是黑了心肝脾肺肾?
“陛下也过去看看吧。”皇贵妃又催促宏宣帝。
宏宣帝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苦笑道:“朕能不不跳字。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飞扬,你跟朕一起过去。看样子,今晚你没法回家了。”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简飞扬早就侍立在一旁,闻言对着宏宣帝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宏宣帝先行。
宏宣帝大步出了养心殿,又回到关雎宫去了。
养心殿的内宫室里,就只剩下躺在炕上闭目养神的岚昭仪,坐在大圈椅上若有所思的皇贵妃,还有坐在暖炕前面,正盯着皇贵妃细看的镇国公夫人贺宁馨。
两个宫女从外面走进来,屈膝行礼道:“见过皇贵妃娘娘、岚昭仪、镇国公夫人,天快亮了,几位想要用早食?说了我们也好预备。”
贺宁馨和皇贵妃都没有心思吃东西,胡乱说了些常见的早食,就让她们下去了。
贺宁馨看了看岚昭仪,见她正直愣愣地看着皇贵妃,显见是有话要问。
皇贵妃从沉思中抬起头,看见对面两人瞪着她的样子,苦笑着道:“你们这是意思?”
贺宁馨咳嗽一声,问道:“皇贵妃娘娘真的不想解释一下,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问皇贵妃昨日为何不让岚贵人去宫宴。
皇贵妃当然无法说出实情,只是正色道:“本宫是为岚昭仪好。生育过的妇人都知道,有孕的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也是孩子最娇贵的时候。本宫提醒岚贵人注意保胎,乃是一番好意。——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岚贵人出了这种事,本宫也很心痛。”
贺宁馨听出皇贵妃话里的无可奈何,知道皇贵妃定是有所隐瞒。可是就如宏宣帝所说,此事应该同皇贵妃没有关系。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就算是皇后那样脑子不好使的人,也不会去算计岚贵人才不到两个月的胎。——一个贵人而已,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更何况皇后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年,怎么会跟这些小妃嫔的子嗣过不去?最多如今日一样,利用过来打击打击别人罢了……
此地是宏宣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