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川润笑了,第一次笑出了声来。
张狂的笑着,笑声回荡。
双手挥舞着,好似要抓住什么。
手,最后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从那指缝之中透出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以及那狂笑着的弧线。
“我要毁掉你!”
那是哀川润的誓言。
或许毫无意义,但是那是她的誓言。
如此而已。
对于她而言,世界本来就没什么意义可言,所要做的,只是自己想做的而已。
挥拳。
那一瞬间,阿卡多的灵魂在颤动。
他面对的,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红色的女人。
他所面对的,是整个世界。
“那又如何?”
声音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是在嘲笑对方,还是嘲笑自己?
抑或,是在嘲笑这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丑陋而肮脏,但是,他却来没有想过要毁掉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只要有着鲜血便是一切。
举枪。
少年默默的站在一旁,很无奈的看着连个不死的怪物相互的厮杀。
说不上精彩,也谈不上什么激烈。
只是无聊的肉搏而已。
如果硬要说的话,只是惨烈罢了。
惨烈的战斗。
惨烈的搏杀。
血肉横飞,撕扯的声音,断裂的声音,破碎的声音,以及死亡的声音。
血液流失了可疑回复。
内脏破裂了可以恢复。
骨骼断裂了可以回复。
残值断臂可以回复。
死了,可以回复。
不死之人,不死的怪物之间的战斗便是如此的不知所谓。
――这么说来润的老爹是谁啊?
少年疑惑。
――出生不足三十年的混血却能够达到如此地步,那个姓哀传的家伙的来头只怕有些夸张哦。
对于那个从来没有认知过的哀川润的父亲少年充满了好奇。
虽然一直说着要杀死那个男人的话语,不过少年觉得哀川润的个性多半是遗传自她的父亲。
当然,这种话绝对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那样的话会被杀的。
会被杀掉的。
虽然并不知道哀川润和那个爱穿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少年却明确的指导哀川润对于那个哀传的憎恨有多么的深刻。
少年可以理解。
少年或许认同。
少年并没有想过去改变。
――因为我有有着那样的想法,因为我也有这那样的理由。
噗嗤。
少年轻笑。
只是自嘲而已。
如果不是答应了母亲绝对不与那个男人为敌的话,少年手上的鲜血,恐怕早已洗不清了吧?
如果不是答应过母亲绝对不会去杀死那个男人的话,孤单一人的少年所会做的,只是以杀戮来制止心中的哀痛吧?
――这么说来,另外那个家伙也很夸张啊。
少年第一次见到能够与哀川润互相残杀到如此地步的存在。
并非多么强大,只是那么相似。
相似啊,甚至以为他们是同一个存在一般。
并非指外表,而是其他的意义。
就像镜子内外的人影。
就像相互倒映的事物。
所以哀川润才会想要毁掉阿卡多吧?
所以阿卡多才会不去计较任务只是单纯的在战斗吧?
只是在互相残杀。
残杀。
堵上了很多东西,是生命,是灵魂,是名为存在的事物的残杀。
或许不会有胜利者。
或许他们都是胜利者。
多么的。
“多么的无意义啊。”
毫无意义的举动。
不会被承认,也不会得到名为结果的事物所承认。
只是无意义。
毫无意义。
但是,却又是如此的。
“却是如此的美丽。”
美丽得另少年沉醉。
美丽得,另少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只是如此残酷的美丽。
最后的最后,以在两个不死的怪物一起击中对方,一起被那狂暴的力道杀死作为终结。
“啊,啊,然后就一起死了么?”
少年无奈的站在两具尸体中间。
“把这两个家伙掩埋好呢,还是火化好呢?”
“都不需要啊!”
“我的身体还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两个死人坐了起来。
“算了,不大了,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一脸烦闷的挠着头,哀川润首先放弃了纠缠。
站起身来,叉腰,满含怨气的声音,但是,话语中却多了些什么。
名为认同的事物。
“总之,你这家伙就这么走吧,最好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阿卡多也站了起来。
将手枪收起,抓起掉落的眼睛和帽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
笑容不再是一开始的恶劣,而是多了某种可以称为温暖的笑容。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转身,离去。
少年只是笑着站在一旁。
“没能杀死他还真是可惜。”
“谁说不是呢。”
并没有什么遗憾。
或许有,但是少年并没能看出来。
然后,抬头,望天。
“时间是下午三点,距离预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来着?”
“喂喂,我是被你绑过来的哎,你来问我干嘛?”
却看到哀川润好似害羞一般的双手握住了脸,但是指缝间露出双眼。
用一种扭捏害羞的语气说道。
“人家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