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非常少见的时候,所谓美丽这一概念,是非常残酷的。
比如夕阳,星空,海洋,上帝等等——宏大而美丽的事物,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那是令人嫉妒的存在。
他们发呆,变得空虚,悲伤地流出眼泪。这只是在有的时候,非常少见的时候。
布蕾柯瑟正在一边眺望着那宛如宏大而美丽的夕阳一样,上帝般闪耀的光芒,一边眯起眼睛轻轻地抚mo着沉默不语的,枕着自己双膝的咔叽哩,在一片沉寂的公寓正面,空无一人的田间小路上——布满了纯粹而透明的深红色。
那是在很久以前,或者是删一个瞬间。
在这一片深红色的中央,一身黑衣的少女在慢慢走着。
在咔叽哩说完一切之后,她表示了感谢。
随即就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爽快地离开了。
就像前去料理一些杂事的样子,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厉害啊。
布蕾柯瑟这样想着。
就像是去终结整个世界一样。
一切万物都平等地灭失在静寂的终局之中。
在那片红红的,似乎要将所有都吞没一般的深红中,世界变得一团模糊却又无比的清晰。
望着那遍布整个世界的,要将一切推拒的令人烦躁的红光,布蕾柯瑟一字一顿地说道:
“真是漂亮啊。”
“啊啊,好漂亮啊……该死。”
目不转睛地望着世界上最美丽的,上帝一般的光辉,随后非常寂寞地仰起头,咔叽哩还是那么天真无邪——实在是很像他啊,睁着清澈的眼睛一边望着这里一边嘟哝着:
“——”
他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听见。
那样纤细的,低低从耳畔掠过的轻微声音,似乎是说着还是你更加漂亮什么的,不禁有些高兴,但还是搞不清楚。
“怎么了?”
当布蕾柯瑟询问他的时候,咔叽哩已经快要溶化在这充盈着整个世界的红光中了。
生命即将终结的他,ròu_tǐ渐渐变成闪闪发光的颗粒,从双手开始慢慢消失。
那光在一瞬间,像蝴蝶一样绕着布蕾柯瑟的身周飞舞,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呆呆地,望着咔叽哩原来在的地方——轻轻地嘟哝着:
“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布蕾柯瑟微笑着,静静地坐在地上,开始哭泣。
“只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啊,竟然是那么难以实现的愿望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咔叽哩死了,她又一次成为了一个人,然后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她试着用自己的力量把咔叽哩最后的灵魂和大碎片一起封锁在胸前的项坠里,就算不能够在看到他用那尖锐的犬齿啃噬玩具,没办法看到他那清澈的眼神了也没关系。
“你在我这里。”
在地底穿行。
为了保护身体里的布雷柯瑟最弱不得不打开一条通道,一直向前。
他的心里充满了焦躁,他能感觉都被后追来的那个孩子,那个在前年之前被自己杀害的孩子。
真是讽刺,原本以为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完美的棋子,但是却成为了自己的阻碍吗?
那么向上吧。
如果再往前的话就是无法挖掘的钢筋混凝土了,必须向上。
冲破束缚到达地面,然后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黑色皮衣的身体。
赛提尔,杜尔拉罕,杀菌消毒,怎么样都好。
他清楚,她会帮助自己去面对眼球掘子,只要这样就好。
闪到了一旁,让出了自己挖掘出的洞口,那里传来了脚步声。
然后一名少女从那里冲了出来。
“把单人房交出来。”
在说话的同时阿掘展开了攻击,手中的汤匙径自飞向了面前的敌人。
闪着亮光的汤匙刺穿了那个造型奇特的头盔,透过头盔上的墨色玻璃刺入了对方的眼眶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汤匙的力量将头盔击飞,旋转着飞舞起来,露出了被遮盖在偷窥下面的事物。
那里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叫做无头骑士啊。
伸出手来握住了从应该是是脖颈的地方泄露出来的黑色烟雾。
烟雾扭动着聚集成一种形体,明明是白天,却一瞬间让人觉得比黑夜更加深沉。
黑色的镰刀出现在了她的双手上。
挥击。
虽然不知道那挥击的力量是怎样的,但是阿掘依然选择了后退,没有去抵挡,因为手中的汤匙并不是能够做那种事的东西。
向后退开,可是即使如此她却依然受到了攻击。
那是已经超过了那镰刀的攻击范围却依然受到了斩击,如果不是阿掘那一瞬间翻滚到了一旁的话她会直接被切割成两段。
“那是什么?”
皱眉。
虽然没有头颅的怪物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那种利用黑色的烟雾将攻击范围从两米大幅延伸的攻击模式却让人无所适从。
但是没有给她什么时间,紧接着的是对方接连不断的攻击,那种范围巨大的斩击中蕴藏着的力量让阿掘连反击都做不倒。
后退。
躲闪。
然后另一个人从地下冒了出来。
“阿掘宝宝,找到你了。”
然后是一瞬间的停顿。
“姐姐,那个是你的身体吧?”
“好像,确实呢。”
不管是美名还是小姬都很惊讶,因为原本苦苦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的东西忽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